下课后,谢盈她们问:“小秦晗,你是和我们一起回寝室,还是去图书馆自习?”
“自习吧。”
说着去自习,秦晗往图书馆走的路上,耳旁一直回放着张郁青生了病的哑嗓子。
他自己都还病着,还要照顾发烧的丹丹和奶奶。
能忙过来吗?
他还有时间休息吗?
秦晗站在图书馆门前,抬头看了眼图书馆的大楼,突然转身往学校外面跑。
11月底也算是初冬了,天色暗得比夏天早。
秦晗穿着厚重的毛衣外套,怀里抱着课本,一口气跑到校外,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看着秦晗自顾自系好安全带,有些好笑地问:“您去哪儿啊?”
秦晗这才反应过来,喘着气回答:“遥南斜街。”
一路上秦晗没和张郁青联系,她担心张郁青忙,不想打扰他。
到遥南斜街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出租车停在街口,秦晗付过钱之后下车,裹紧毛衣外套,开着手电往遥南里面走。
天一冷,那些虫鸣都没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生,还有偶尔的鸟叫。
张郁青店里开着灯,灯光从窗口映在地上,把凹凸不平的街面分割成黄白色的亮块。
店门没关,秦晗走进去,北北正趴在空调风下面睡着。
听见动静,北北仰头看过来,大概因为秦晗是熟人,它睡眼朦胧地看了两眼,重新趴下睡了。
秦晗也没敢叫人,怕吵醒在家养病的丹丹。
洗手间有洗衣机工作的声音,也有水流声,听起来像是张郁青在洗什么东西。
可他明明还病着啊。
秦晗走过去,推开洗手间的门,忽然闻到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挺难闻的。
她看过去,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什么了。
张郁青带着他工作时那种一次性手套,站在洗手池旁,微微弓着背。
洗手池上面架着一个咖色的塑料盆,里面放着老人才会穿的宽松款式内。裤。
撒了洗衣液,水里飘着一层泡沫,但也能看出来,布料上沾着很多棕黄色的污渍。
秦晗想起张郁青在电话里说,奶奶今天不舒服,有些腹泻。
张奶奶腹泻了。
所以他在帮老人清洗那些脏衣物。
洗手间的灯光是偏白的冷光,张郁青站在不大的空间里,显得身形更加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