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循着他目光望去,“其实也没啥习不习惯的,就是念旧。”
老爷子缓缓转头,看着秦屹,“……没错。”
有一秒,秦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光。
“我听说这地方要拆迁了。”老爷子说时,眼里的光黯淡了。
秦屹咬口地瓜,甜的不需要嚼,抿一口就化了,顺着喉咙滑下去。
老爷子抽着旱烟,粗哑着嗓子说:“从我记事儿就在这俏坊街住,跟我爸练了一辈子摊儿,我是冬天烤地瓜,夏天烤苞米,一年四季都不闲着。跟这里的邻居生活了几十年,大家都有感情,出来进去的,打个照面都能聊半天,谁家有点大事小情也都会帮忙。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老话一点不假,我们这些老骨头念旧,不盼着改造,可年轻人跟我们想的不一样,他们想着住高楼,开小车,赚大钱。”
老爷子往小街的尽头看眼,长叹一声,“唉……”
秦屹听出他叹气的意思,无非就是舍不得这些老邻居。
他继续说:“听说这地方要盖大商场,我也摆不了几天摊了。”
“不舍得吧。”秦屹看着他问。
老爷子点点头,“还真不舍得,我得指着这生活。”
“没劳保吗?”秦屹问。
“没有,以前的工厂早就黄了。”
“低保呢?”
“我办那东西干吗,有手有脚的。”
听老爷子的口气,就是硬脾气,秦屹打心底敬重他。再联想那些在街边乞讨、假装肢体残疾、骗取同情心的年轻人,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此时,正值晌午,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秦屹看眼靠着墙根抽烟的老爷子,问:“老爷子,拆迁也是好事,你可以跟儿女一起住。”
“!”老爷子狐疑的看秦屹,“你是拆迁办的?”
秦屹痞笑下,“您瞅着我像吗?”
“我瞅着……”老爷子夹着烟,自下而上把秦屹看个全乎。
黑色休闲夹克白T恤,深灰色的运动裤配一双白运动鞋,两手捧着地瓜一口口吃着,怎么看也不像个官方人员。
他摇头,“不像。”
秦屹嘿嘿一声,“老爷子看人看得透啊,”又来了心思,问:“那你看我像干啥的?”
“你,”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