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就像一滴水入了油锅,转瞬间就在圈子里炸开了锅。
女儿家恨不能以身替之,儿郎们也努力地想要见一见被君辞镜藏在屋舍之中的明珠。
只是前者神女有梦,襄王却根本无心,后者被人放在心尖的明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惹来了这么多被君辞镜挡在外面的狂蜂浪蝶。
姜姜是在一日遇到老裁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嫁人是要穿红嫁衣的。
她看见了小辞为她精心准备的鲜红嫁衣。
嫁衣上面绣满了连理枝并蒂莲,霞帔上面点缀着美玉宝石,绣鞋用了最柔软的缎子做了底,鞋面上绣着两条漂亮活泼的锦鲤,锦鲤的尾巴上巧妙地点缀了珍珠,绣成了鱼儿戏珠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被极其用心地准备着,姜姜看了那套漂亮的嫁衣,心里又莫名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的开心,她似乎正在被一个人重视着。
姜姜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荷包,上面也是和嫁衣上一样的样式,她好奇地问了句这是何物。
那老裁缝便打趣了一句:“小夫人,这是你正夫准备的,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到时候把两人的青丝都放在这荷包之中,必定是会恩爱一生的。”
“恩爱两不疑?”
姜姜拿着荷包,坐在红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
人类的习惯真是令她有些不解,不过姜姜的神思有些恍惚,对她而言,那十年过得很快,可是现在这个短短几日的婚礼却好似有百年那么漫长。
“小夫人,你的夫君真是幸运,如今男儿,又有几人能有所谓发妻呢?”老裁缝感慨道。
“这是他的愿望,我会帮他实现的。”
姜姜原本的欢喜也慢慢磨灭了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答应他的东西太重了,又或者是他付出了太多,她似乎已经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他想要的是一个恩爱两不疑的发妻,而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恩爱。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仪式,如今才发现这是个承诺。
等到姜姜再次回神,却发现时间过得极快,她已经穿上了艳色的嫁衣,沉重的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上面的流苏珍珠晃来晃去,她的手中拿着一柄团扇掩面,她隐约好像记得有人嘱咐过只能见到夫君才能放下团扇。
周围人声沸沸,等到花轿停下,一只纤长如玉的手轻轻掀起了帘子,姜姜的掌心有些湿润,她把手放在了那只手上,瞬间就被握紧了。
她用团扇掩面,不敢去看身边穿着红衣的君辞镜。
所有的流程走完之后,姜姜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啊,这就是梦境而已,姜姜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她再次回神,发现自己拿着团扇的手被轻轻拉起,她下意识地抬眸一看,君辞镜站在逆光处,姜姜看到他的鬓发被玉冠束起,两缕红色流苏落下,在烛光映衬之下,面前人精致如玉。
姜姜忽然懂了什么叫做最是人间留不住。
而对面的君辞镜又何尝不是惊艳万分,平日里的姜姜都是不着粉黛的,如今敷粉描眉,降唇轻点,一个桃腮杏目的美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美人如斯,怪不得要受外人觊觎。
君辞镜取出了合卺酒,倒在了被雕成两瓣的玉葫芦中,酒满之后,他便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姜姜,姜姜依稀记得这好像是流程之一,还没等君辞镜喝完,自己就咕嘟全都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