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还是小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承认自己其实过得也很滋润,这幻境十年,比她在外面奔波流浪将近三百年要舒服很多很多。
她不用担心吃不饱,也不用躲着那些凶恶的大鱼。
可是无论是人还是鱼,一旦有了灵慧,过去拥有而现在失去的往往是会怀念的。
姜姜轻轻地倚靠在玉石铺成的水池边缘,表情有些茫然。
下一瞬姜姜就被君辞镜揽住腰际抱了起来,他熟练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姜姜尾巴的鱼鳞已经比初见时的要坚硬了一些,雪白的鳞片看上去像漂亮的白玉一般,而尾鳍出却开始慢慢延伸出宛如烈焰的红色,在水中漂浮的时候像极了漂亮的红色纱裙。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姜姜的尾巴,姜姜只觉得浑身酥麻,一下子软了腰肢靠在了君辞镜怀中。
“你……你……别这样……很奇怪……”姜姜小心地扯着君辞镜的衣袖说道。
“如何奇怪了?”君辞镜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
低沉悦耳的声音像小钩子似的挠着姜姜的心肝。
很没骨气的鱼鱼只能怂不啦叽地选择不说话。
君辞镜则是继续像撸猫一般缓缓用指尖划过姜姜尾巴上的鳞片。
“姜姜这样,只会被外面的人抓起来,然后每天逼着你掉珍珠、织鲛纱。”
十七八岁时的君辞镜生了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眼瞧着就是最令人心生欢喜的,那双眼睛脉脉含情,他看着人时,仿若满心满眼都盛了对方。正所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样一副皮囊便说是仙人入世也是有人信的。
他说这句话时,像是在恐吓不知事的孩童那样,如果不听话就要被夜叉抓起来了,可偏偏神情认真极了,原本姜姜听这恐吓都十年了,都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又被吓怂了。
姜姜一紧张,尾巴的尾端就会不自觉地卷成小卷,这个小习惯君辞镜也早就发觉了,他却从未戳破,毕竟姜姜有时候就是自顾自地玩,那是半分不理人的,也只能从一些小动作小习惯琢磨她的想法。
“等过些时日,姜姜就能出去了。”君辞镜安抚着姜姜的情绪。
这般耐心的安抚也就只有在姜姜这里的独一份了,君辞镜之后陪姜姜玩了一会儿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姜姜忘性大,转瞬就把君辞镜的恐吓给忘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之后,姜姜吃了一块点心,把盘子清空之后就缓缓从水里出来了。
鲛人少女的尾巴不知何时化作了柔嫩纤细的双足,刚刚上岸时,双足还未站稳,隐隐要摔回池子里去,好在姜姜张开双手稳住了平衡,然后继续慢慢迈步寻找走路的感觉。
刚开始姜姜有些走得不好,甚至还出现了同手同脚的状况,后来再次找到了走路的感觉之后,姜姜开始胆子大了些,她跑到君辞镜的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里面是君辞镜给她弄的衣衫裙装。
她学着以前穿衣的方法,先穿了内衫,又在外面套了一件月牙白的齐胸襦裙,上面绣了红底的缠枝并蒂莲。这襦裙不算难穿,但是最后系带对于姜姜来说困难了些,她只是歪歪扭扭地打了个结,之后就这样出门了。
关于偷溜出门这件事情,姜姜觉得左右不过损失一碟子点心的事情,她其实也是前两天才发现自己突然能幻化出双腿了,也正是因此,姜姜才想着出去溜达溜达,因为真的太无聊了。
君府似乎比之十年前热闹了些,姜姜小心翼翼地躲开人群,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玩玩,顺便找找看有没有好吃的,不过好吃的确实没找到,只找到了一个小孩。
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华服,上面绣着贵气的云纹和一些姜姜看不懂的符文,小孩戴着一块金环白玉锁,额头有一道白色的缎带,缎带上嵌了一块翠玉,这打扮一看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有趣的是这孩子在看见姜姜时,唇角微微勾起,却又腼腆地抿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