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叹了口气,说道:“下次老爷必定就会记得考校长公子的功课了,长公子天赋卓然,老爷能少操心。”
“不一样的。”小少年把《诗经》随意放到了一旁,“父亲只会关心稚奴。”
稚奴便是抓着姜姜的那个熊孩子的小名。
即便此时的小少年瞧着年岁尚小,一副不知事的样子,随身服侍的老仆人一直知道这长公子好像生来便记事,那时他接过这个小小婴孩时,襁褓之中的孩子不哭不闹,只用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饿了也不会哭闹,只会哼唧一两声。
随着君辞镜的成长,老奴仆发现这孩子真真聪慧,过目不忘便罢了,无论学什么都极快,比他小上两岁的小公子有长公子珠玉在前,就显得太过平庸。
可世事无常,即便长公子聪慧无双,却也因为身份的问题让家主生了嫌隙,而自己眼睁睁瞧着从妻主肚子里落出来的小公子才真真是家主的心头ròu。
噗叽——
一个小小的水泡被茶碗里的小鱼儿吐了出来发出轻轻的声响,因为这泡泡破裂的缘故,鱼儿反而被自己吐出来的泡泡弄得翻了个身。
茶碗窄小,小鱼翻了个雪白肚皮在水面上,小小的鱼鳍努力摆着还是没能翻身,滑稽的模样倒是意外将君辞镜给逗笑了。
纤细的手指在软软的鱼肚子戳了戳,姜姜转瞬就翻了回来,她又吐了个泡泡聊表感谢。
这般可爱柔软的鱼儿,在君辞镜的眼中怎么瞧怎么可爱,往日里都是需要温书的时候,老奴仆都瞧见长公子取了自己的点心在逗鱼。
直至日暮黄昏,小公子一脸倦色地走来,瞧见君辞镜在逗鱼,神情颇为专注,又想到自己被父亲压着读了半日狗屁不通的《诗经》,小孩心中的怨气就一下子升了起来。
“这是我的鱼!”小孩一把夺过茶碗。
君辞镜见到稚奴如此莽撞的模样连忙开口说道:“阿弟,你先放下,这鱼儿何其无辜。”
“你倒是优哉游哉,哼!”稚奴捧着这茶碗,脸都因为生气变红,“阿父说了,这君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连这鱼儿也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说着就抓出碗里的鱼儿往地上摔去。
漂亮精致的鱼儿被砸在地面上,转眼摔得血ròu模糊。
“真是不通灵性的畜生,是吧,长兄?”
小孩的语气天真极了,君辞镜只像往常一般抬眸看向他,说道:“毫无灵性的玩意儿,确实不值当留。”
得了肯定的稚奴突然又对着君辞镜亲昵了起来:“多亏了长兄提醒,我今日才能在阿父哪儿混过去,过会儿如意来了,我再去抓一尾好看的,你不准同我抢。”
“好,不和稚奴抢。”君辞镜笑了,笑容浅浅,温柔和煦。
另一边姜姜还没啥感觉,眼前一黑,自己的视线又变了。
明明她刚刚被那小孩给摔了,她都缩成了一团试图摔下去的时候缓冲缓冲,没想到居然没有下文了。
等到姜姜再次重拾视线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火光阵阵,许多人拿着火把在园林里面,乱哄哄的,好像是谁落了水。
“发生了什么?”一个不知事的下人问道。
另一个行色匆忙的只匆匆说道:“据说小公子想抓一尾好看的锦鲤给如意姑娘,后来失足落了水,现在在池子里面捞人呢。”
此时的姜姜是半人半鱼的样子,她无聊地趴在水畔听着来往八卦,她知道这里面都是假的,也没有多在意什么。
忽而她的面前掠过一道小小的身影,姜姜觉得眼熟,仔细一瞧真的是小君辞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