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水花四溅,细碎的呻吟徜徉在唇齿之间。她抬起双手,攀上桶边,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又酸软得溃不成军。
事后,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月锦,如果我的病一直治不好,我们便领养一个孩子吧。”
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两人成婚已有两年,她却一直无所出,就连前段时间吃坏肚子作呕,都能让她怀揣着丝丝期盼。宫里的御医来看过,说她是阴han体质,是极不容易受孕的。
这两年间,苏月锦一直默默为她寻找名医,熬好的汤药也只说是进补用的,一勺一勺喂给她喝,就是怕她多想。
沈衡心里明白得很,却也学着苏月锦揣着明白装糊涂,给她汤药便老老实实地喝,补血补气的红枣、枸杞,她从来都是按斤吃的。
然而,都没有用。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妻子。
因为她不愿意假装大度帮他纳妾,甚至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会撕心裂肺地疼。
她轻颤,微微扬起头,问他:“我是不是很坏?我坏心眼地只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再遇见我了。”
他是那么体贴她,甚至有朝臣家眷办满月酒都会暗暗将帖子回绝。
他双手微微收紧,轻笑着说了声:“傻瓜。”
他很少会说什么动听的情话,却只一句便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说:“阿衡,我总觉得一辈子太短,待到鸡皮鹤发,奈何桥头,只愿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妻子。”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眼眶濡湿,哽咽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能说出这话的人很多,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芸芸众生,能得此一人,何其幸也?还有什么比白首之约更美丽的誓言?
很爱你,所以一定要在一起。
良久之后,他顺着她的长发,轻声道:“阿衡,我们不需要领养,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她只当他在安慰自己,低头握住他的手掌,却听到他说:“师姐精通医术,这次请她下山原本就是为了治你的病。她在奉芜山闭关多年,对药理颇有心得,只要你耐着性子细心调养,身体一定会好的。”
沈衡听后震惊抬头,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