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而是故友之子。”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流淌而过,叫珞泱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本想提前回将军府问问爹爹,可成婚第一日便回去,只会让人猜忌她与萧执之间的感情。
于是她便暂时把事情放下,左右后日便是回门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去问个清楚。
在她思索的间隙中,车外的修竹拉开一角车帘,将一包由牛皮纸包裹妥帖的奶酥杏仁送进来。
刚做好的奶酥杏仁,隔着纸都散发出甜丝丝的香味。
珞泱掀起车帘看了窗外一眼,才发现马车已行至街道。
她远远地看着那奶酥杏仁,眨了眨眼睛。
“其实中午我在尹贵妃那儿吃了顿养颜膳,清淡寡味,没有吃饱。”
她凑过来,轻轻拉了拉少年袖角,“我好饿呀,萧执。”
然后便轻易地便拿到了奶酥杏仁,心满意足地捧着,回到了世子府。
——
入夜后,月色清凉如水。
少女半托着脸坐在窗前看着夜色,又觉得百无聊赖,索性画起了画。珞泱的画技是前世时陵琅一手教出来的,连太傅都夸赞过。
秋色渐深,窗边一丛鸳鸯茉莉开得正好,荼白与雪青交相掩映,一抹抹月色染下来,多了几分少见的清雅。
少女画技很是娴熟,起稿勾线,几下便勾勒出了神形,晕染完色后,她有些困,索性趴在桌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萧执将辽地军银查出的结果呈给承和帝,回到房间的时候,珞泱已经睡熟。
手还虚虚握着一直画笔,一抹雪青色不小心沾在脸颊上,少女全然不觉。
他取来脸帕将小姑娘脸上的那抹颜色轻轻擦净,将人抱起来放在榻上,便又听见了她的呓语。
“陵琅也喜欢我吗?”
她梦中唤那个人的语气甚是亲昵,像相熟许久的恋人。
萧执微微一顿,他记得新婚那夜珞泱也唤过这个陌生的名字。
少年的眼眸清冷幽暗,仿佛有不知名的情绪在其间弥散,他看着少女熟睡的脸。
“珞泱。”他微微俯下身,拂开沾在她脸颊上的头发,“陵琅是谁?”
“喜欢……”
明明是自己问的话,可没等少女说出后半句话,他的唇便压了过来。
长睫掩住眸底晦暗的情绪,似有意不让她说出最后两个字。燥郁的情绪压在心口,闷得无法出声,他咬了一下少女娇盈的唇。
隔着单薄衣襟微微跳动的,最脆弱却又最坚定不可改变的东西,是琢磨不透的心。
等到珞泱因呼吸不顺被弄醒时,便感受到了唇间的麻意,少年不知吻了多久,即便她醒来也未停下动作,温热的唇相贴,舌尖擦过舌尖,产生一丝战栗。她微喘着气,还未从梦中彻底苏醒过来,只能被迫接受眼前少年一遍又一遍热烈的亲吻。
半晌,他才微微分开,眸中的情绪此时已经掩藏得很深,是和平日里一样波澜不惊的清冷寂静,他看着少女,轻轻地问了一声,“醒了吗?”
明明是自己把人弄醒的,偏偏明知故问。
珞泱沉默片刻,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哑意,“诚然,这种情况很难不醒。”
方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前世公子奇没有篡位,陵琅没有死,一切都是个前世截然不同的结局,美好得像幻镜一样。
偏偏打断美梦的正是梦中的人,实在叫人没法对他生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