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香雪僵硬地附和两句便要离去。
瞧着对方如此匆忙急切的步子,想来堂姐是顿悟了。
珞泱十分善意地提醒她一句,“堂姐,你的画。”
“……送给郡主了吧。”
常王丢得起这人,她是丢不起了。
等对方走后,绿枝与一众侍女端着午膳踏进了房门,将菜肴放在桌上后,疑惑地问:“郡主,谢二姑娘是为何事?怎么来去匆匆?”
珞泱坐在桌前,满足地看着一桌美食,闻言扭头看了那堆画卷一眼,一口敲定,“堂姐很是善良,将画卷都留给我们小厨房做柴火了。”
次日晌午,太学的课业结束,珞泱便取出了精致的食盒。
食盒内整整齐齐地放着精美细腻的木犀糕,糕点造型别致,花瓣点缀在雪色米粉之中,清香四溢。
想到谢香雪今日向她提议可以去影卫处探望一下萧执,增进一下他们的感情。诚然,珞泱觉得他们的感情已经十分深厚,但还是很想去给萧执一个惊喜。
于是她稍稍打听了一下镇抚司衙门的地点,便提着食盒带着绿枝一同前往。
新宸郡主与萧世子的婚事长安城无人不知,珞泱凭着自己的身份牌,在镇抚司衙门里来去自由,简直随心所欲。
侍卫带着路,将珞泱请到待客前厅,便要去通禀萧执。
珞泱将食盒放下,觉得自己真是一位温柔贴心的未婚妻。
她索性拦住了要去通禀的侍卫,决定给萧执一个惊喜,“别告诉萧执我来了,已是晌午,他肯定会过来用膳的,我在这儿等他就好啦。”
……
诏狱内,光线昏暗,烛火微微摇曳着,映照出少年劲瘦的身影。
浓重的血气充斥在每一个角度。
萧执端详着从云溥之手中接过一纸招供,淡声开口,“辽地倒是个好地方,白拿军银不用干活,难怪朝臣都惦记着。”
“世子,你觉得真是吴家?”云溥之忍不住问:“吴康盛刚卸甲归乡,他在辽地再无功绩,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怎么会做这等监守自盗之事?”
“当然不是他。”萧执放下招供书,以印信压住,眉目孤冷,目光平静地望向一侧摇曳的烛火,“而是最缺银两的那个人。”
云溥之瞬时想到了一个人,惊道:“若真的是他,此事岂不是能一举扳倒常王势力?”
萧执沉默不语,片刻后,转眸问他,“皇长孙的事情调查的如何?”
想到这事,云溥之忍不住敲了敲折扇,“总指挥使大人,你可真派给我一个好差事,废太子党明面上的人被当今陛下除得干干净净,暗面中的人连根头发都不敢冒出来,我追溯到废太子妃的娘家,才找到一个旁支,姓辛,这些年过得很是潦倒,那户人家老的重病,小的卖艺为生,哦对了,想来咱们也见过,便是那清音楼的池辛。”
萧执脑中闪过那白衣伶人的模样,以及珞泱随口的一句“据说他像我三哥”。
他目光深暗,语气冷然地吩咐下去,“查查池辛与皇长孙的关系。”
萧执踏入前厅的时候,珞泱正等得恹恹欲睡,听见门外突然出现了动静,她瞬间清醒,瞥了萧执一眼,从容地转身,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小铜镜,十分认真地整理好发髻与襦裙,最后镇定地藏起铜镜。
“我今日课业结束了。”
“郡主为何会来镇抚司?”萧执有些意外,原本冷然的眸光渐渐缓和下来,又注意到自己方才诏狱出来,还沾染着一身血气。
他向来不想让珞泱看见影卫的那些残忍阴暗之事。
少年沉默了片刻,说:“我去换件衣服。”
他穿着影卫指挥使的墨色官服,黑金束袖,靛蓝衣摆,衬得人更加疏离,确确实实是传闻中可止小儿啼哭,冷漠阴郁的萧世子模样。
珞泱却不似他想象中那般抗拒退缩,反而兴致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