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少年微微移开视线,说:“还有四十一天。”
“什么?”珞泱问他。
“郡主与我的婚期,还有四十一天。”
夜色渐浓,晚风也呼啸起来,吹动着马车的锦幕嘶嘶作响。萧执抬手将珞泱身侧的锦幕放下。
风声隔绝在外,少年的声音便也清晰起来,如玉石碰撞般干净清澈,十分好听。
“四十一天后,即便郡主后悔,我也不会给郡主退路。”
因为,我也喜爱郡主。
比郡主的喜爱,还要喜爱。
车夫驾着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在离大将军府不远处停下。
珞泱伸出头,向四下窥探一番,确认没有人看见后,小心地下了马车。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过于像是偷情,好好的未婚夫被她衬得像是奸夫。
于是微咳一声,“我爹爹不让我们婚前来往过于密切。”
当然,她不是为了明月珠,她是为了保持萧执在爹爹心中的良好形象!
“大将军为郡主思虑周全。”萧执神色认真,似乎在思索什么。
珞泱十分担忧萧执听信了她爹爹的话,真的与她减少往来,又补充了一句,“显然,老一辈人思想陈旧,我们少年人,不该拘于陈套,所以,往来稍稍密切些也是可以的。”
“好。”萧执附身替珞泱掩好披风,还是没有忍住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很轻,“都听郡主的。”
……
入夜后珞泱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中是前世熟悉的宫殿,敞亮雅致,殿内有金兽袅袅散开沉水香,宫女推开了红木窗,一只梨花便探了进来,缀着盈盈晨露。
那是个太平日子,微风尚好,书案上放着一卷诗经,有皎白的花瓣从窗外吹入,将诗经的书页吹起,恰好落到一页,那页写着: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次日,天色难得晴朗起来,秋日的阳光轻轻薄薄地洒下一层,照得园子中的木犀花悉数开放,芳香渗入。
珞泱兴味盎然地同绿枝采摘起花来。
徐大娘忍不住在一旁喊道:“够了够了,我的小郡主,做个木犀糕哪儿用摘这么多花。”
这花圃还是属于三公子院里的呢!
珞泱倒不心虚,瞅了一眼她与绿枝的篮子,颇有些不满足,目光在那株被摘秃了一半的木犀花上流连着,十分惆怅,“可是我想多做一些。”
徐大娘瞧见小姑娘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顿时一颤,她就见不得自家郡主受委屈!
于是又递一个篮子过来,“摘!随意地摘!郡主若是喜欢,把这株木犀花移走也是成的。”
倒也不必。
珞泱想象了一下三哥回来后看见一个树坑的场景,好心地决定把树留给他。
毕竟如她这般善良的妹妹不多了。
“大娘,待会儿你做的时候,我帮你洗花如何?”珞泱主动提议道。
徐大娘与珞泱相处久了,已经十分了然自家郡主的意图。
郡主只要稍稍参与那么一下,便能再送人的时候心安理得地说这是自己做的。
她懂的,她很懂。
徐大娘青出于蓝地提议道:“郡主,洗花太累了,不如等花洗净,由您来把花放入面粉中。”
这样多不好呀,怎么好坦然地告诉萧执木犀糕是她做的呢?
珞泱纠结了一下,看了一眼新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