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告别谢玦后,便几步走出书房,赶往会客的前厅。
恰好在厅外与珞泱碰个正着。
他大惊失色地问:“你来做甚?”
珞泱瞅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来见萧世子呀,显然,比起爹爹,萧世子可能更想看见我,我们要体贴地满足客人的需求,这才是待客之道。”
见鬼的待客之道。
谢尧耐着性子,商量道:“你若想看,别走正门,从偏门绕过去,透过屏风偷偷看两眼算了。”
“爹爹,你不会天真地认为萧世子来将军府是看你的吧?”珞泱叹息一声,满眼同情地看着他。
怎么就不能是找他商讨正事了?
谢尧一口气噎在喉咙中。
珞泱没有在意,轻快地奔向了前厅,看见座上安坐的少年郎时,眸子都亮了许多。
“萧执。”她唤了对方一声,便在一侧落座。
“郡主安好。”萧执微微垂眸,长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不得了!谢尧见状果断地迈进前厅,微咳一声,打断二人的“眉来眼去”。
他在堂上落座,又命人添置新茶,朗声询问:“不知萧世子前来所谓何事?”
谢家同平西王府本无太多来往,如今一纸婚书倒是将两家紧紧联系起来。
可对方此行不该是为婚事,萧执与莞儿的婚事是天子亲赐,自有皇宫二十四司去忙活。
若不是婚事,又有什么缘由呢?
萧执起身微微颔首以作见礼,“打扰大将军。”
他是王世子,萧姓皇族,本不必对大将军行礼。
大将军也一愣,连忙请人落座。
多懂事有礼的好孩子呀。
谢尧一脸欣慰地看着他,哪有那群朝臣传闻的那般行事肆意?
那些文臣一个个的眼神不好,整日捕风捉影,所幸他也没真信过他们的那些编排之辞。
要知道,那群朝臣还说谢家居功自傲,迟早要夺了萧家的皇权呢。
真是无稽之谈。
对于同样被朝臣抹黑的萧执,大将军顿感亲切,他又多端详了对方几眼。
萧世子年纪轻轻便甚有作为,行事果决,谨慎知礼,重点是还生得十分好看。
自家女儿突然看上萧执,还是有原因的嘛,不愧是他的女儿,识人与他一样精准。
萧执并不知大将军心中所想,他感受到对方慈爱的视线,微微一怔,随即缓声说起了要务,“陛下要彻查军银,此事水深,牵扯出不少官员,大将军高风亮节,自然与此事没什么干系,可为免给有心人留了口舌,还要请大将军将雁平的账册整理一二。”
原来是此事。
谢尧心中明了,辽地的军银出了问题,承和帝想借此彻查大周的军银,肃清其中的腐枝烂节,谢家自然行得正坐得端。
故此他并未多犹豫,随即答应下来,“萧世子放心,雁平的账册自然会一一整理出来交给影卫,若我手下有那等没长眼的人,敢以权谋私,动用军银,我自当以军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