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刚刚心中滋生的郁气瞬间散去。
她只是简单朝他看一眼,他心底莫名的烦躁与黯淡便烟消云散。
似乎满城的风雨都在一个寻常的莞尔抬眸中远去,山河寂静。
原来蜜糖还是那么让人留恋啊。
路人只是转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糖,小狼崽便忘了她方才是如何对别的动物好的,它被香甜的气息吸引着,不自觉就跟了上去。
小七神色复杂地看着没有半分推拒之意的世子。
刚刚不是还说郡主的事与他无关吗,怎么郡主一唤便过去了?想不到世子嘴上说着不管,身体却如此诚实,竟还有口是心非的一面。
珞泱并不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就哄好了一只正暗自生气的小狼崽。
她把萧执拉进厢房,向常王介绍道:“这是我的兄长。”
常王:……
他可能瞎了,一个姓萧一个姓谢这是哪门子的兄妹?
他认出了萧执,想必对方也认出了他。
素来水火不容的对头见面,两人还皆用着假身份,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但只要他保持足够的镇定,尴尬的就不会是他,于是他虚伪地笑笑,说:“原来是姑娘的兄长,还不快给这位兄台上茶?”
珞泱在桌案下暗中晃了晃萧执的手臂。
以目光示意他:说呀。
她的眼眸十分清亮,软软的手轻轻晃着他,温暖的气息隔着衣物浸透过来。
萧执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抬起头,注视着常王。
“不必上茶,我与舍妹来浔阳有要事,不敢叨扰。”
萧成从他的目光中硬生生读出了让他别装了的意思。
他有要事?他能有什么要事?他的要事可不就是把自己的一番心血划成他的好处嘛?
萧成恨不得在对方面前的那盏茶中多撒点断肠散,真是气死他了!
偏偏萧执如今人在浔阳,自己又动不得他!等他回去,必要叫出所有的幕僚再细细商讨一番,再制定一个打压萧执的大计。
珞泱听见萧执开了口,附和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公子,我与兄长有要事要办,今日便先告辞了,下次有缘再会。”
她的声音让常王又把思绪转了回来。
他不由担忧起萧执会在背地里向新宸郡主拆穿他的身份,再偷偷讲他的坏话,阻挠他的一番大计,常王心里焦灼着,面上还维持着冷静,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与其等着萧执一会儿离开后向新宸郡主拆穿他的真实身份,不如他自己主动暗示一番,毕竟新宸郡主从小养在金陵,他没有认出也情有可原,不算隐瞒身份别有图谋。
于是他从腰间解下一块刻有常王府印记的佩玉,放在珞泱的桌面前,微笑着对她说:“那便不耽搁姑娘与令兄的要事了,这枚玉佩留作信物,书画我替姑娘留着,若姑娘得空想观摩一番,可凭借此玉佩来寻我。”
浔阳是他的地方,就算街头的小贩也能认出这是常王府的东西,如此一番,不算是他刻意隐瞒身份。
萧成觉得十分妥帖满意,便要起身送别他们。
谁知萧执侧眸看了一眼,越过珞泱将玉佩拿了起来,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