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蹲下身,强忍着恶心,掩着嘴不让自己吐。
江宁借路灯光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心骤然一缩,他五味杂陈地蹲下,抚着她的肩:“以沫,听话,把那些东西全吐了。”
以沫死死捂着嘴,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
“听话,吐了,不就是几朵花吗?不代表什么的。”
以沫发出幼兽挣扎般的“呜呜”声,却不是在哭。
江宁只得起身,一动不动地在她面前站着,眼神忧悒地垂注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沫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吃力地起身,失魂落魄般地朝前走去。
江宁一眼就看见她身后洇开了一大片血迹。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追上她,狠狠捏着她的肩膀,低声吼道:“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生理期,还吃那么多冰!你不知道后果吗?”
一滴眼泪“啪嗒”从她干涸的眼眶里落下,她是疯了,她就是想疯一次,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让她像这样发疯了。
接下来的冬去春来,对闭塞视听的以沫来说,既无失落,也无期待,就那样倏忽间流转而过了。
盛春再来时,她偶尔也会像去年那样凭栏眺望,只是一切都是不咸不淡的,花开得不咸不淡,她活得不咸不淡,她身旁的人也亦然。
那天以后,辜徐行和陶陶并未如她所想般在一起,江宁也没有从陶陶身边淡出,一切照旧,他们还是保持着那种微妙的三角关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以沫是看不懂他们了,她也不想看。
2003年3月,辜振捷的调令下来,他先一步去北京军区就职。
徐曼则留在聿城,一面陪辜徐行迎接高考,一面准备举家迁去北京的事宜。
家里的东西分批次地在往北京运送,贵重值钱的已先一步送走,而那些不值钱的零碎自然是能丢就丢。
等到四月里的时候,该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甚至连辜徐行收藏的所有航模都送去了北京,只有以沫房间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动。
哪里又会有人关心她的东西重不重要呢?
一种苦涩的不安从以沫心底滋生出来,她有一种预感,也许有什么格局就要被打破了。
随着她的不安日益以增,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2003年5月,随着首例SARS病患被报道,一场肆虐全球的“非典”气势汹汹地袭来。
那段时间,整个一中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