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第一印象,真的差的不能再差了。
……
后来,好巧不巧。
我正好与孟氓同年,大了他三个月。
而孟氓,也正好被他爸妈安排着转入了我的初中,还和我读了同一个班。
于是,我开始被爸妈强压着每天和孟氓一起上学。
美其名曰:相互有个照应。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这词用错了。
我和孟氓,相互照应从来不能形容我俩。如果能改成狼狈为奸,或许会更加合适一点。
是的,谁也没想到,我和孟氓,最后竟然成为了会一起下午逃课去小巷偷吃老冰棍,一起大半夜里爬上后山看星星的搞事两人小分队。
在那条挂着满墙爬山虎的小路上。
我与孟氓,从起初的互不搭理,到互相看不顺眼,再到最后的狼狈为奸,好像也不过短短半年。
那半年的时间里,我对我这远亲弟弟,一直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此,孟氓也是扬着他的那双狭长眼,看着也是十分不屑与我说话。
我是什么时候对孟氓改观的呢?
我想,大概是初三下学期的时候。
那段时间,我和孟氓关系略有缓和。
那个季节的橘子正正甜,我开始每天都会带上几个橘子去学校,偷偷趁着下课剥了吃。
某次课间,孟氓在偶然看见我和顽固的橘子皮抗争,但是汁水还是溅了满手后,又开始嘲讽我是一个不会剥橘子的笨蛋,语气十足的恶劣。
气得我直接瞪他一眼,一节课都没理他。
下课后,孟氓却突然从我这拿了一个橘子,然后伸手扯了一张纸巾,当着我的面,覆在圆滚滚的橘子上,简单又细致地剥掉了橘皮。
指间干干净净,没沾染上半点汁水,少年就这样随意抬手递给我,眉眼间透着轻轻的不耐烦,「喏。看吧,要这样剥。」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那双狭长眼,以及,孟氓耳尖的微红。
没有说话,我只是莫名地想:
孟氓他,好像……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恶劣。
再后来。
我,再没剥过橘子,也再没被剥橘子的黄色汁水溅进过指甲缝。
自从那次以后,只要看到我桌子上有橘子,孟氓都会提前默默地用纸包住,剥好。
肥美酸甜的橘瓣被随手放在面前。
头顶,是某人轻飘飘落下的,那句恨铁不成钢的「笨。」
我也知道了孟氓其实更喜欢苹果,但他很独特地讨厌连着果皮一起吃。
作为交换,我便开始给孟氓削了几年他一直嫌麻烦的苹果皮。
我之所以能一次性又不间断地削下苹果皮,算起来,也是在那几年练出来的。
白昼接着夜晚,时光的无形尾巴悄悄掠过少年人的肩头。
某个无事的晚上,再恍然想起这些事时。
我才发现,最初那个扬着狭长眼不屑理我的少年,原来,早就已经陪了我很久很久。
孟氓,还是不肯叫我姐姐,也还是喜欢时不时嘲讽我,却又会每次在我生气不理他后,故意找点事儿来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