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搅着咖啡:“不是说已经有想法了嘛?”
“有想法和付诸行动是两码事。”织田作之助斟酌着说道,“虽说有那种感觉,但……”
“有感觉就是好事,快把灵感写下来!”
“……”
“文学是以文字作为媒介来阐述客观认知和主观认识的方式,只是空想,不试着写点东西的话,其实自己也搞不清楚想要什么吧?”明明不是什么文豪,太宰却像是个有经验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要不然就只能口述了,我倒是可以代劳,但织田作又不善于言辞,我才不要写一点都没织田作味道的呢!所以就劳织田作自己动动笔,把那些心情用笔触归纳起来,这就足够了!”
最后,他还宽慰道:“放心,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周围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就像是写日记,写日记总是简单的事吧?”
“……好吧。”
就在织田作之助绞尽脑汁试图用文字来表述自己内心情感的时候,门铃一响,店里又来了几名熟客,正是楼上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
中岛敦以为自己从港口黑手党调离后很难再见到太宰先生,但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太宰先生正好和织田先生一同出行,还在楼下的咖啡馆聊天!
能在上班时间偶遇太宰先生,身处港口黑手党的芥川能碰到这种好事吗?
显然不能。
首领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芥川既不是干部、也不是首领秘书,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构成员而已,甚至连自家首领翘班都不会收到相关通知。
“太宰先生!”中岛敦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敦君,今天有好好工作吗?”比起另一名容易钻牛角尖的弟子,太宰对中岛敦算是和颜悦色了,还有心情询问下属跳槽后生活得怎么样,“在新的单位工作应该还算习惯吧?”
“是,当然!”中岛敦情绪饱满地回答。
“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啊。”织田作之助放下钢笔,对前台的老板说,“麻烦来一份咖喱饭。”
“这里只有甜口的咖喱饭哦,织田作。”乱步拉开织田作之助身旁的椅子坐下,“如果织田作跳槽过来,成为这里的常客的话,店长说不定会给你另外准备。”
织田作之助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太宰。
还没等对方察觉,织田作之助便换了一个话题:“乱步,最近还好吗?上次看见报道,说是武装侦探社又解决了一起爆炸案。”
“那种简单的案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谁知道那群无能的警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早点委托给侦探社不就好了吗?出现受害者了才知道要求救,还是爸爸给我打的电话!”乱步抱怨道。
他的回答堪称傲慢,但在场的人习以为常,毕竟乱步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嘴上说得不好听,最后还不是妥善地将事件解决了吗?天才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坏毛病很正常,也只能让其他人忍耐一下了。
“说起那个……”乱步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国木田,向织田作之助介绍道,“这是国木田独步,因为上次的案件而选择加入侦探社的新人,织田作还没见过他吧?”
还在和中岛敦、泉镜花等人说话的太宰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哦哦,国木田君是新人呀。”太宰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对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武装侦探社退休的前辈。
国木田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一激,登时往后退了两步——这个笑得很轻浮的绷带男是谁?
织田作之助不是难相处的人,在乱步介绍一句之后,他就自觉地报上了姓名,国木田也十分礼貌地和他寒暄几句。
至于太宰,国木田直接就远离了他,压根不想和对方产生交流,哪怕太宰和他说其他的话题,国木田也警惕地不愿多说。
“太让人伤心了,国木田君。”太宰唉声叹气。
国木田推了一下眼镜。
他认为自己一贯恪守礼节,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如此失礼,但太宰治的出现显然让他打破了规矩,直言道:“从刚才就想问了,你这种自来熟的态度是天生的吗?”
回答他的是乱步:“不是哦,太宰的态度是分人的。可能是因为国木田和太宰很有缘分吧,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一见如故?”
“没错、没错!”太宰赞同道。
国木田:“……”
如果可以,他不想认识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