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的吻的余温……
一切好像恰到好处。
温瑞亨擎着酒杯,在单人沙发里坐下,出神地盯着远处通往车库的门。
视线的尽头,却空空荡荡。
包围他的照片中,每一张脸本来满是明媚的笑容。
然而在起伏的光影中,那些笑容看上去有几分荒诞。
没有实质作为衣托的笑颜,组成了一场无声的假面舞会。
温瑞亨摇晃着酒杯,看着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液一样晃动,眼底一片荒芜。
他不喜欢安燕辞的答案,无论是哪一种答案。
入赘温家的妹夫,垂死挣扎的囚鸟,逆来顺受的狗,没有瑕疵的傀儡……
这些不同的安燕辞,骨子里从未变过。
他从来都是为了别人在顽强努力地生存,而不是真心取悦温瑞亨。
忽然之间,温瑞亨有些后悔让邵逢出现在安燕辞面前。
那个男人懦弱卑微,他来别墅做私人医生,不是为了照顾安燕辞。
他怕死怕得要命,更想从温瑞亨那里得到好处——抹去过去的污点重新执业。
他看到安燕辞割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救昔日恋人,而是给“雇主”打电话汇报。
白大褂的事,不过是他对安燕辞的又一次背叛。
安燕辞为什么会深爱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懦夫,甘愿一再做出违心的事?
“啪”的一声,酒杯在温瑞亨手中碎裂崩飞。
鲜红的液体不知是酒液还是血液,顺着温瑞亨的手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他不知疼痛似的,随便用手帕擦了擦手,自己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这个秘密之所,需要他的指纹才能开启。
除了管家进来打扫整理,他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但这一次,他想亲手拾起一地碎片。
哪怕这不符合他的身份,哪怕碎片锋利的边缘割伤了他的手。
他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滑开屏幕,透过一片血迹看着蜷缩在床上的青年。
“孔雀一定会开屏的。”温瑞亨自言自语地说着,“为了我。”
监控摄像下,安燕辞侧身躺在床上,一下下按亮打火机。
时间不知凌晨几点,他虽然被温瑞亨弄得有些疲惫,却毫无睡意。
他苍白的脸在燃起又熄灭的火光中忽明忽灭,像是从地狱爬出来向仇人索命的鬼。
万籁俱寂中,房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安燕辞迅速收起打火机,用被子蒙住脸。
不多时,一个犹豫的脚步声走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