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果。
“走吧。”谢予安叫着她往前走去。
苏菀烟冷笑,“你叫我出来,就是给你做遮掩的?”
她还以为他是软了心,也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谢予安没有一点被揭穿的窘迫,眼中是理所当然的神色,嘴上却不认,“你在说什么?”
“那我们走那一边。”苏菀烟说着转过了身,谢予安一把揽过她的肩头,不由分说的带着她走了过去。
银杏外层的果皮难剥,苏语凝剥的满手黏糊,指甲也掐的生疼,她皱起眉头,有些没了耐心,嘟囔道:“月儿,这也太难剥了。”
月儿笑道:“谁叫夫人那么心急,按理这果子摘下来在水里泡上两三日就能直接脱掉皮了。”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但若是直接说不让剥,以夫人执拗的性子一定是不肯的,像这样让她试上一试就知道了。
月儿将苏语凝手里的东西拿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手,道:“那这些就让夏云拿出先泡着?”
苏语凝不情愿也只能点点头,转头催促夏云,“快去。”
夏云远远地瞥见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过来,因为逆着光看不清脸,也没有多想。
他捧着一大捧的果子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眯起眼看,然后立马掉转了头,跟个护法一样杵在了苏语凝身旁。
“你怎么又回来了?”苏语凝瞪他。
夏云肩膀一歪,脸一耷拉,“夫人,小的腿疼,走不动道了。”
苏语凝恨铁不成钢,“不都让月儿替你揉揉了?”
夏云呵呵笑,哪里是揉,直接照着他又踢了两脚。
说话间谢予安已经走了过来,“大嫂。”
苏语凝回过头,“二弟,三姐姐。”她朝两人身后看看,对苏菀烟小声道:“祖母也放你出来了吗?”
她把夏云手里的银杏果捧到桌上,献宝似的道:“你们瞧,都是我摘的,月儿说过两三日就能煮来吃了。”
“这么多?”谢予安的诧异让她得意的笑了起来。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对自己笑了,谢予安甚至忘了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妧妧笑的时候眼睛是弯起来的,唇角调皮的抿着,天真烂漫。玉怜就是再怎么学也没有她半分的美好。
“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捡了柴禾在园子里烤银杏果吃,结果差点把你的裙子给烧了,你还哭了许久。”谢予安说完有些苦涩的压下了嘴角,他好像确实总惹她哭。
苏语凝歪头想了想,随即心有余悸的捏了捏手心,“火飞到我身上了,好在清清把火拍掉了。”
“我的错。”谢予安不仅是在为幼时的事道歉,更是为他之前的所做的一切。
他的话落在苏菀烟的耳朵里就好似是千万根针在扎,这根本就是羞辱,她的手在发颤,心里的怨恨涨到了极点。
苏语凝认同地点点头,就是他的错来着。
月儿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去将银杏泡着吧。”
苏语凝见天已经暗了,也着急着要回去了,她想了想从夏云手里拿出一串果子,“这些给你们。”
等三人走远,苏菀烟一把推开谢予安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予安仿佛看不到她一样,将孤零零被摆在桌上的银杏果拿到了手里。
寺庙内男女分宿,谢予安住在西边一排的厢房,他躺在床塌上,双手枕于脑后,望着房顶的横梁出神。
夜色深沉,寺庙内静悄一片,他忽然撑着床塌坐起,推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东边厢房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谢蕴清靠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生闷气的小姑娘,笑道:“再让我看看,是哪只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