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最是凉爽宜人,叶柔抱着安儿与苏谕齐在园中闲逛。
如今安儿已经会奶声奶气的叫爹爹了,虽然还是口齿不清,但也要苏谕齐高兴了好几日。
苏谕齐从叶柔手中接过儿子,问道:“那臭小子又带着妧妧出去半个多月了吧。”
叶柔捏了捏发酸的手臂,“你也别总是臭小子的叫,那是咱家姑爷。”
看着苏谕齐不以为意的样子,叶柔摇了摇头,“下个月就是安儿的周岁礼了,两人必是要回来的。”
“他敢不回来。”苏谕齐道:“不就是钱庄的那点事,还消沉起来了。”
“回头我要去谢承说道说道,现在那臭小可是我苏府的姑爷,他要再这样厚此薄彼,干脆算作入赘女婿,我给几间铺子让他管。”
叶柔见他越说越离谱,“谢家可不缺你这几间铺子,妧妧都说了就是去游玩的,你就少操心了。”
苏谕齐也不再说了,陪着妻儿用了午膳便出了门,回来已经是夜深了。
叶柔哄睡了安儿回到屋内见他脸色不大对,颦眉问道:“怎么了?”
苏谕齐道:“我去了趟谢府。”
叶柔诧异的抬高了声音,“你怎么还真去谢府了?”
苏谕齐摆摆手,“不是那事。”
叶柔微松了口气,心道他也不会那么没有分寸,那些话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没有真上门说得道理。
她坐到他身侧,“那是怎么了?”
苏谕齐默了一瞬道:“谢家这回是真的麻烦了。”
叶柔心里一跳,看着他,“什么叫麻烦了,你把话说清楚了。”
苏谕齐沉着声音道:“之前万昌钱庄现银急缺,勉强才维持住平衡,哪想到官府又急催着要提取官款,整整二十余万两,这钱一掏,只要一个月内没有大额的存银,谢家就等着垮吧。”
叶柔心里却乱的不行,“你别危言耸听了,这么大一个谢家怎么会说垮就垮。”
苏谕齐哪有心思开这个玩笑,“你忘了粮仓一事了?二十万石的粮草一出,这几个月的粮行都是亏损的,为了补缺漏还高价从外面采买了粮食回来。”
苏谕齐的话让她如坠冰窖,“这忙我们不能不帮。”
苏谕齐沉着脸颔首,倒不是说谢家就会彻底没落,毕竟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但是江南经济的制衡一旦打破,影响的就不止是谢家,何况两家还是姻亲,再有一个多月苏菀烟也要嫁到谢家去。
“我已经算过了,可以调动不受影响的有六七万两,剩下的谢承应当可以解决,只要别再生事端,再好好养几年也就养回来了。”
苏谕齐阖下眼来,将总戴在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里,“这是还不能外传出去,免得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叶柔还是止不住的担忧,“我就说谢府这段时间就跟犯了冲似的,盼着他不出事偏偏又出事。”
叶柔这么一说,苏谕齐总觉得哪里有不对,一连串的事情都太过蹊跷,脑中闪过一些念头,想要去根究却又抓不住。
他起身道:“我去找苏宣再做商议,你也别多想了,先睡吧。”
叶柔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点头。
……
等苏语凝和谢蕴清高高兴兴的回到谢家时,这一波的险情已经过去了。
两人向谢老夫人,谢承和顾氏请了安,苏语凝将带回来的礼物一样样拿出来——
“这是给父亲的玉把件,这个是给祖母的,唔……沉香木雕的观音。”
苏语凝说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也不笑,她抿抿嘴将话咽进了嘴里,站到了谢蕴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