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爱情不是商业项目,不是公关案件,它无法用一份报告框住,它延展出无限的可能性。
邢泱最讨厌这种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永远看不到尽头的事情,爱情恰好是其中一件。
即使结束一段亲密关系,一些恼人的小习惯也会保留下来一阵子,爱情比亲密关系更进一步,邢泱甚至开始害怕邵峙行抽身离开,剩下他一个人怎么办。
邢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潇洒果断。
他也会害怕和特定的人告别。
邵峙行感觉到邢泱心里有事,他隐约明白邢泱的苦恼,并不催促,一切照旧。上班下班、做饭洗碗,亲昵的吻印在耳边,两三句俏皮话,挤在一起看电影,邵峙行等待邢泱想明白的那一天,他坚信邢泱不会让他难过。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邵峙行坐在沙发上划手机订城际车票:“明天下午一点的车票,咱们十一点从家里出发。”
邢泱将买好的礼物装进行李箱,给邵峙行妈妈的真丝丝巾,给邵峙行爸爸的折叠鱼竿,给邵峙行妹妹的护肤品和给妹夫的旅行包。
邵峙行没听到邢泱的应答声,抬起头看向邢泱。邢泱正在整理礼物和叠衣服,他一遍一遍叠衣服,仿佛怎么叠都不满意。
“邢泱。”邵峙行站起身,走到邢泱身旁蹲下,“邢泱。”
邢泱茫然地看向邵峙行:“啊?”
“你是不是,”邵峙行抿唇,“是不是不想去?”
“我没有。”邢泱快速否认。
“要不我自己回去,其实也没有什么事。”邵峙行说,“你工作忙,我爸妈能理解。”
邢泱从未被某一件事情弄到如此境地,之前因公布坠楼女孩的录像而不得不离开北京,他果断背个小包乘飞机离开,在他看来,没有事情难得住他,一切轻而易举。
如今他因明天去见邵峙行的父母焦虑到心肌梗塞。
“你爸爸会不会把我赶出去?”邢泱问,“我记得你原本不是gay。”
“我早就出柜了。”邵峙行说,“你不用担心怎么跟我爸妈说。”
“啊?”邢泱皱眉,“什么时候?”
“端午节。”邵峙行说。
端午节,那是半年前,邢泱猛地站起身,拽起邵峙行:“你瞒了我多少事?”
“就这一件。”记者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当时觉得没必要让你费心。”
“你跟你爸妈说过我吗?”邢泱问。
“说了一点。”邵峙行说,“一点点。”
邢泱看起来更焦虑了,他抓抓头发,说:“我去洗个澡。”
邵峙行一把拉住他:“你早上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