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迷迷糊糊间,是被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给“冻”醒的。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一道坐在床边的清姿映入眼帘,瞬间给她吓清醒了。
张幼双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飞快拎起被子挡脸,脖子往后一缩,目瞪口呆:“俞、俞先生?”
有什么是比大早上看到俞峻还让人惊悚的??
那一瞬间,张幼双内心不淡定地闪过了各种神奇联想。
天知道她头还没梳,牙还没刷,脸还没洗。
比如说眼角旁边的眼屎,油光满面的脸什么的……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睡一觉起来,还能“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慵懒风的绝世大美女。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俞峻。
张幼双一想到这儿,就很不争气的,从头红到了脚趾。
她不认为她和俞峻已经进展到老夫老妻的关系了!
俞峻却表现得十分沉静自然,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好像她这狼狈的模样在他费付暮思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先生,能否与我好好讲一讲衍儿生父的事?”
“……”
大早上为什么要说这个?
“什、什么??”张幼双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茫然地看着俞峻。
而且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事,真的很难让人不想歪,以为俞峻对此心有芥蒂呢。
张幼双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俞峻却从袖中拿出来了一块眼熟的玉佩,心平气和地问她:“这可是衍儿生父遗留下来的东西?”
张幼双一头雾水:“是、不过怎么会在你这里?”
俞峻收了玉佩,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少许,低声说:“这是我遗失多年的祖传之物。”
张幼双脑子里轰地一声,忽然有种整个人都灵魂出窍的感觉。
眼前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穿越第一天的那一幕幕。
骗、骗人的吧?是她想到的那个可能吗?
对上了她茫然的视线,俞峻确认似地微微颔首。
那个陈设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有那个她早就忘记了长什么样,唯一记得很黑,特帅的一夜情对象。
张幼双愣了一下,下意识比划道:“不、不对啊,我记得他爹,很黑。”
就那种特别性感的黑皮帅哥。
这就更能对上了。
俞峻微闭上眼:“那时我外出治水,晒黑了不少。”
张幼双张大了嘴,拥着自己的小被子,跌坐在床上,她想,她这个时候的表情绝对不比抱紧小被子的无措柴犬好到哪里去。
“……”
一股危机感由衷升腾,因为睡懒觉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俞峻的话再度激活了她脑海深处的印象。奇怪的是,人长什么样她匆匆一瞥早就记不清了,但帮助她确定了穿越朝代的家具陈设倒是历历在目。
比如说那一溜的硬木家具,那一张灯挂椅。
张幼双连比带划,迟疑地问:“半书房半卧房的陈设,窗户边上挂着的是草木色的纱帘,还有一张壁桌,桌上有一盏黑纱灯?”
俱都对上了。
俞峻也说不上自己是何感受,阖眼沉声说:“是,彼时我公务繁忙,干脆便将卧房改造成了这般模样。”
俞峻当然不会闲着没事骗人,那就是说她那个一夜情对象真的是俞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