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因为哽咽,还有一想到那感觉的可能,严离哭了吗?
心中就好像凿石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耳畔只有严离低低的声音,“我给你合同,只是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其他冰冷的因素存在。我想和你坦白,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在一起,好好的。我不要你离开……”
秘密两个字回荡在落小末的世界,紧咬牙关,似乎要咬碎银牙。
缓缓抬起手,抵在严离的胸膛,慢慢蓄力,推开严离的过程很缓慢,却那样的坚决,“对不起,我想我要食言了。”
面对严离紧缩得瞳孔,和因为心痛紧皱的眉,落小末的心一样疼痛得不知道到底是很痛还是太痛以至于都没有了知觉,留下僵硬在风中的严离,转身干脆,“我们离婚吧。”
麻木地迈着紧凑的步伐,刷开宿舍门,急急关上,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透,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不舍转身拥抱住他。
背抵着门,任眼泪在巴掌大的脸蛋肆意,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在楼梯转折处的窗口,额头靠在防盗窗上,模糊的视线内,那个熟悉的身影静止在风中,除了那抹猩红一上一下,才证明那是一个人,不是雕塑。
……
“小末,起床啦!”林盈盈爬到落小末的床上,最近她都勤快地当起了闹钟。
落小末拉了拉被子,以保证脑袋都塞进了被窝,模模糊糊地回答,“今天的课不去了,昨晚没睡好,再睡会儿。”
尽管捂着被子,三人还是能听见她带着沙哑的嗓音,彼此皱眉相视,轻轻摇头。林盈盈欢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哦,那好。你好好睡,中午要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的。”落小末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话。
三人悄悄退下,关门之后,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昨晚上的事,她们不是没有看到,昨晚一直努力小声抽泣,直到天渐渐亮,似乎因为哭累了才昏昏地睡了一小会儿。
本来不忍心叫醒她,只是怕她多想,装作完全不知道。
果然,门掩上的那一刻,落小末探出小脑袋,手覆上红肿的眼睛,想用冰凉的手指舒缓一下双眼的疲惫。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不知不觉,落小末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手机不知响了多少遍,才接起,“喂?”
“小末。”
“爸?”本来还有一半灵魂在昏睡中的落小末,一下子坐了起来,言语之间全是惊讶。
“嗯。”那头没有再说话,落小末也不敢乱说话,只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指示。“爷爷生病在医院,他很想你,我在楼下,去看看他吧。”
“爷爷生病了?”落小末不经意间提高了音调,想起电话那头是严夏,立即收势,“那个……爸……对不起。你在楼下?我马上就下来。”
“不着急,我等你。”严夏一直都是不急不缓的。“挂了。”
拿着手机的落小末,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有些发懵,怎么感觉严夏的态度又有很大的不同呢?好像……变温柔了些,对她。是她错觉吗?不对!爷爷生病了!落小末当下抓狂,翻腾着把自己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
到楼下,见严夏笔直地站在车的一侧,落小末小跑上去,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爸。”
严夏微微点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突然似乎有看到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稍纵即逝,“你眼睛怎么了?”
“啊?”落小末被严夏突然这么一问,心下一咯噔,讪讪地规矩回答,“大概昨晚没睡好。谢谢爸关心。”
“上车吧。”
落小末乖乖地上车,一路上比面试还有紧张,坐直了腰都不敢乱动,完全可以说是目不斜视。
“子席让你费心了吧?”一直处于凝固点的车内,严夏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