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晓低头就要去包里翻创口贴,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江衍没管她,思绪似飘到了别处。
初晓晓小心翼翼问:“刚才那人……”
“让人带去验尿了,”江衍眉头紧锁,“对了,那枚胸针,你确定以前见过?”
江衍主动提起这茬,初晓晓自然也顾不得其它,忙不迭点头:“我确定,就算不是,那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年圣诞节,还是她亲自挑选的。
江衍说:“也可能是巧合。”
初晓晓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纠结摇了摇头,又道:“而且当年曾荣根手里拿着的,也是一把缠有白布的单刃水果刀,白布是他临时从其它衣服上扯下用来擦手的,后来他嫌木柄上的倒刺扎手,就用布缠了好几圈。”
“曾荣根。”江衍低眉垂眼,细细琢磨这个名字,“当年霖城1。30故意杀人案,三死一伤,数日后同案犯张胜于火车站被抓捕归案,经霖城中院审理判决死立执,另一嫌疑人曾荣根至今在逃。”
初晓晓一震,愣愣问:“你知道这些?”
江衍淡淡说:“听过。”
初晓晓仔细盯着江衍的脸:“当时大家都传是灭门之祸,一家三口无一生还。”
江衍喝了口水:“总有些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以讹传讹也是正常。”
初晓晓没能接话。
事发后她在医院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后来栖身简家,更是一度无法出门,外界如何她完全无法得知也无心理会,只能零零星星从心理医生与简亦白的口中得知一二。
“你是那家的小女儿?”江衍轻飘飘道,沉吟间用指尖轻轻摩挲杯壁,也不知道正思索些什么。
“是。”初晓晓答。
说着初晓晓抬眼望向江衍,江衍的眉目不动,她始终无法从对方的表情处获悉更多的异样情绪。
这回江衍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再理会她。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须臾,店老板走近端上两碟炒面,热腾腾的冒着雾气。
二人之间的气氛霎时一静。
江衍漆黑的眼慢慢瞥向她,语气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便慢条斯理地动起筷子。
初晓晓偷偷打量着眼前人,对方逆着光,与她近在咫尺。
她突然又想起十一年前,那个踏过血泊勾腰将她死死护在怀中的少年。
那时她泪眼朦胧哭哑了嗓子,影影绰绰的世界里,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个挺拔清瘦的身影。
满室的恶臭腥味,唯有那个人的怀中清爽干净,带着阳光下独特的皂角香气。
初晓晓已经记不清对方那时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安抚话了。
她傻愣愣看着自己咸湿的眼泪混着血迹在对方雪白衬衫上不断晕开蔓延,耳边是少年鲜活的心跳,坚定有力,由内而外散发的炽热暖意将她牢牢包裹其中……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年幼的初晓晓震撼不已。
他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亦或是身披金甲圣衣的俊杰英豪,终于脚踏祥云将她带离最绝望、最无助的万丈深渊。
他是自己的盖世英雄。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
初晓晓陷入回忆的漩涡,丝毫不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