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警鸣的呼啸与似曾相识的画面,有令人窒息的影像如一只咆哮着的巨大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猛扑而来,将她吞噬其中。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男人审视着望向她的模样。
对方眉眼深邃,轮廓立体,眼睫在夜里灯光下投下细微阴影。
那是在泞市公安局的办案中心时。
耳边是笔尖与纸面摩擦出的沙沙响声,还有手指尖迅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所有动静在刹那间被放至最大,她头昏脑涨的坐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天与地倒转,仿佛一切都是虚无。
她晕倒了?
初晓晓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她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迷迷糊糊掀被爬起来。费力吁了口气,初晓晓伸手摁住床头的呼叫按钮。
不过多时,有护士来换药水,顺便递给初晓晓体温计,帮她量体温。
突然的动静让陈雪哆嗦一下,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惊呼:“怎么了怎么了?!”
“死不了。”初晓晓半坐在床头看她,哑着嗓子闷声回。
“呸呸呸!”陈雪想起昨晚的事便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死不死的!”
初晓晓抽出体温计,四周默了一瞬,耳畔传来护士的温言嘱咐:“烧退下来了就好,睡了一天了,待会儿记得吃清淡点。”
“谢谢。”初晓晓回。
护士多瞧了初晓晓一眼,眸中带着打量神色,把她又从上到下扫视了一圈,临走时顺手带上房门。
陈雪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初晓晓,脸上挂着极其复杂的神色:“吓死我了,江警官把你抱出来的时候我心跳都差点没了!”
“江警官把我抱出来的?”初晓晓问,“我怎么了?”
初晓晓冷不丁又想起那张面容英俊的脸。
“说是问到一半你就晕了,江警官告诉我你发着烧,就赶紧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初晓晓点头,若有所思就着纸杯抿了小口,又随意放在一旁:“那郭导他们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怎么拍,”陈雪说,“现在警方初步判定是他杀,凶手还没找出来,谁敢继续在那个鬼地方待下去,而且……”
“晓晓!”
陈雪话到一半徒然被打断,有人从外推门走进来。
对方一路风尘的模样,休闲西装上仍有细微雨渍的痕迹,还未站定便急切出声唤她,接着浓密的黑眉隆重紧蹙:“怎么回事?病了?”
初晓晓抬头,视线扫过男人微卷且略有些乱的头发,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对方额上竟透着细密汗珠,想来是放下手头上的事急着赶来,丝毫没有停歇。
陈雪立即起身,比她先开口招呼道:“简大哥。”
对方盯着初晓晓的脸没移眼,微凉的掌心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靠了一下,不到半秒却又被初晓晓不露痕迹躲开。
初晓晓轻声说:“烧已经退了。”
“我让陈姨熬了瘦ròu粥,等会儿送来,”简亦白言语中藏着少许责备,“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初晓晓瞧了眼简亦白,早听说对方最近因为公事的缘故忙得不可开交,现下风尘仆仆赶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言语中还是下意识透着几分客气与疏离:“我没事的,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这么多年的情分,开始嫌我烦了?”对方注视着初晓晓的眼睛勾了勾唇,明明口气戏谑,却又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内疚。
初晓晓当即摇头:“怎么会。”
陈雪搬来椅子示意简亦白坐,顺便倒了杯水,简亦白接过,顾不上喝又搁置在旁边,继而略抬下颔。
“怎么回事?”简亦白这回问的是陈雪。
陈雪说:“上午的时候警方那边让晓晓姐协助做个笔录,我就在外面等着,哪知道晓晓姐居然病得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