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的就都安排去学车了,专门给三个人陪了三个女教练。丫丫本身就会开车,学了几天,就能考试了。她说起来是在农村学的,开过破面包车,这个挺好解释的。她的秘密却都只是秘密,除了她,她跟谁都没露过,也应该从来没谁疑心过。
文华是本身就会,但她得装作不会,怎么着也得折腾个十天半月的,才能说要去考试吧。
文心是真不会,也就是家里能掏得起钱专门找了教练带着,要不然真得被教练给骂死。
丫丫最快的拿到了本,之后找了林雨桐,提了一个要求,“我想……我想回老家一趟。”
老家没什么值得她惦念的了吧
林雨桐才这么想,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陈刚,她的父亲。
这孩子并不清楚陈刚是怎么一个人。在她心里,那到底是生父,她想去看望一下,告知一声她考上大学的事,“去吧!我让小白陪着你。”
“不用!”丫丫就道,“我自己一个人行的。”她好像怕林雨桐多想,解释了一句,“红毛比我大点,这都二十了。他也不上学,家里也不放他出门,他妈还想着给他说亲。他不想这么着急那个啥……叫我回去跟他爸妈说说,我觉得出来也挺好的,在明珠弄个烤肉摊子,一个月挣的都要比守着老家一年挣的多。”
“这是好事呀!”林雨桐就道,“要是需要找铺面,你告诉我一声,我叫人帮着找找。”
好!
虽然出门,但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一个背包,装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能出发了。到机场了就租了辆车,开着车,第一时间还是去了监狱。在上路之前,先发了消息过去,告知一声平安落地,这才重新启程。
宁市的天要比明珠凉爽一些,但却干燥的叫人突然有些不适应。开车一路到了监狱门口,顺利的见到了陈刚。
陈刚看起来瘦了一些,见到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激动。
她轻轻启唇,“我高考完了……”
陈刚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急切的等着答案。
“考上了,是明珠的政法学院……”
陈刚眼里迸发出一股子光亮,只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大学出来以后就代表政府的吧,“出息了!”谁能想到,他这种坏痞子的种,却是个好的。他欢喜的语无伦次,“争气……出息!”
可丫丫想问的不是这个,“这一年,我妈对我很好。”
陈刚不住的点头,“你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对你不好。”
“这一年,我才对她有了一些了解。”丫丫的声音越发的晦涩。
陈刚却愣了一下,然后就道,“母女处一处,自然就了解了。”
“是啊!”丫丫又点头,“我早前在镇上交了一个朋友,就是普通的朋友。我叫他打听我妈的事,就听说她之前被说亲给一家还不错的人家,那家现在的在县城有不错的铺面,还有厂房,听说在省城也买了楼,买了铺子……我妈怎么会跟你呢?”
什么?
陈刚抬头看着孩子。
丫丫低垂着眼眸,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我了解我妈,她很上进,到现在也是如此。而且,她眼光很好,又会权衡利弊……我实在想不通,当年的事。我妈先被说亲,她不乐意,她要念书,这事我信。她被关起来,这我也信。但发现事不可为,她只会选择对她最有利的……那家的条件不错。至少跟你和陈家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将她带出来,她很感激你,但她不是个蠢人,她一心上进,怎么会就跟了你?这件事,我搁在心里半年了。越是了解她,知道她的能耐心性,我就越是怀疑你们告诉我的真相!我过了十八了,我也考上大学了,我有权知道真相。”
“那你怎么不去问比你妈?”陈刚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从不曾像今天这般紧张过。当年被抓住,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他看过去,只能看见这孩子的头顶。一时间,他的神色复杂,有些话,他实在没有勇气都孩子说出来。
丫丫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你觉得我去问我妈,合适吗?要真是我猜想的那样,你觉得重新揭开伤疤,是好事?”
陈刚喉结不停的滚动,“当时……我……我是一时糊涂……”
这话一出口,丫丫愕然的睁大眼睛。她只是猜想,只是推断,但从来没想过真的是这样的。她手里的话筒瞬间掉落,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恶心从心底涌起,她一刻也不能面对,转身就奔了出去。
浑浑噩噩的走出监狱的大门,站在车子的边上。太阳炙烤着,可她还是遍体生寒意。
易地而处,换做自己,自己能坦然面对这样来的孩子吗?
不能!
这个存在,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着过去那些不堪的过往。
她开着车,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路就在那里。以为会开向不知名的地方,前头可不就是红毛家的旅馆。
晚上了,门口很热闹。烤肉摊子,炒面米线小笼包子,热闹的很。红毛帮着给客人端饭,看见她下了车才欢喜的迎下来,“你还真回来了?走走走!吃饭!”
因为她回来了,红毛爸妈也没抓着红毛干活。反倒是烤了许多肉串鸡翅鸡胗,又给炒了两碗细面,放了很多肉丝在里面,弄了一盆的凉醪糟给送到里面,叫他们去里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