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压着嘴角的笑意,今儿要模拟考试,去的晚一点,刚好跟文竹和文韬的时间一样,三个人拎着书包蹭蹭蹭的出了门,上了车才忍俊不禁的笑。
文竹就道,“她超凶的,但是我还挺喜欢。”
丫丫心说,就文心的性子,如今正祈祷了,千万别叫周含烟成了她姐姐。
但是事情吧,往往事与愿违。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支持金思业是这俩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同时,她们两人也确实是同父同母的血缘上的亲姐妹。
那也就是说,其实周家人在这两姐妹的事上,至少说的是实话。
取鉴定结果的时候没带两孩子,是四爷和桐桐去取的。取回来放在两人面前,什么都没说。
金文心伸手想拿,但看了周含烟一眼,手又缩回去了,低着头不言语。
周含烟突然间像是失去了勇气一般,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动。直到金文心不耐烦了,将东西推到她的面前,她才强忍着颤抖,伸手拿了。看到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她心里的大石落定了。
是的!就是那种大石落定的感觉。在周家,不会有□□烦。只要能挣钱,他们就很消停。然后一辈子过不怎么起波澜的日子。但是那一家人,她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这里是金家,金家如今看着是一条大船,看着自己是攀上了高枝。可自己知道,这船会沉的。最终,也许都逃不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命运。但是她不在乎……这是一种明知道会沉沦可还叫人贪恋的地方。
从此,这里就是家了。
她的手松开,去看另一份报告,支持她跟金文心两人之间亲姐妹的血亲关系。
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到底还是又把扔出来的包袱给塞到怀里了。她狠狠的将东西塞到金文心怀里,然后起身,从沙发边缘走开,在侧边的空地上站好,对着四爷和林雨桐的方向,缓缓的跪下,一下两下三下的磕头,“爸,妈,我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像是用劲了所有的力气。她的额头贴在地板上,压抑的哭了出来。
保姆在边上抹了一把泪,心说这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进了这个家门,爸爸是亲的,可妈是后妈。她叫的这般真的……怎么这么叫人心酸呀!
这哭声吓的金文心不敢动,怀里被塞了东西,都不敢主动去看。
林雨桐没动,四爷才伸手,伸手去扶,“孩子,起来……”
周含烟却一下子扑到四爷身上,爬在四爷腿上哭的撕心裂肺,“爸爸……你怎么那么蠢!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有我……你怎么现在才接我……”
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我父亲!我不知道呀!
曾经,我供养着我的仇人,他们吸着我们姐妹的血,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从不管我们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他们冷眼看着我们的亲生父亲跌落深渊,而无人告知我们一声那就是我们的亲人。他们在背后是一副怎么样的嘴脸在嘲笑,在得意。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那股子戾气就压也压不住。压不住,她就不压。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说这里是家,在这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现在就想哭,就想闹,就想质问一声,你为什么那么蠢,老婆怀了几个孩子你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如果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的命运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四爷没言语,手在这孩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摩挲,听着她一声声哭诉和抱怨。直哭到整个人抽了过去,手都蜷成一团了,林雨桐才慢慢给摁过来。
人的情绪失控到,哭没止住,人已经哭的精疲力尽,整个人抽抽噎噎的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家里得给这个孩子腾房间了。
二楼四间房,文韬主动让出来,“我住阁楼。我这间给二姐。”
文心排老三了,文竹拍老四。
其实上面也说不上是阁楼,因为上面有个露台,那个房间一直当茶室在用。房间里有门直通露台,现在总不能把姑娘家安排到最上面去。文韬是男孩子,那就他了。
周含烟醒来的时候都第二天中午了,眼睛疼,脸都觉得绷着,嗓子也疼。起来一看,家里正忙着呢。
今儿是周末,除了丫丫都在家。这会子都在二楼帮着收拾房间。
文竹拉她,“二姐看看,这是我帮你布置的,好看吗?”
没钱的什么不存在布置,有地方容身就不错了。后来有钱了,人也变了。她更习惯冷硬的工业风,什么时候住过这么少女的房间。
房间少女了一些,但不得不说,看见了就觉得心里敞亮。只有心里明亮没有阴霾的人,才能做到如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