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胸口一片黑黄,衣裳也破了,人疼的脸都白了,但却不见血。
弘曕知道,这是穿了防弹衣了。他挡住皇上看五哥的视线,“皇兄,刚才……”
弘历站直了身子,看向弘昼的方向,“和亲王意图谋……”
“谋什么?”
弘历的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说话声。众人一惊,朝大殿外走去,就见老圣人牵着老娘娘大踏步的朝殿内走来。他眉宇间满是凌厉,一些老臣都有些骇然。
林雨桐也知道,这回四爷是真的动气了。
弘历竟然真的对弘昼动手了!若不是弘昼胆小怕死,风声不对,就防弹衣不离身,这会子救都救不及了。
因此她进去先看弘昼,号脉知道没有大碍,这才看弘历,“老五干什么了?你要杀他!”
乾隆的脑子这会子转的极快,没有人下令让皇阿玛进宫,可皇宫的大门一样大开,放了皇阿玛进来。如今再说什么,好似都晚了。
他也一脸委屈,“皇额娘,儿子没有。是弘昼,他佩戴那个腰带,是要杀儿子。吴书来这奴才护住心切,这才撞了老五。外面的暗卫不明所以才开了……”
林雨桐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拽了弘昼的腰带,“他拿腰带杀你?怎么杀?勒你了?”
乾隆看看被皇额娘随手拎着抡来抡去的腰带,然后皱眉看见弘昼。弘昼咳出了一口血,“四哥,我跟你闹着玩的。这腰带就怎么能杀人了……那是皇阿玛做的能伸缩的腰带,好用!”
乾隆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弘昼要杀他虽然是假的,但逼着他出手先杀人这一点却是真的。这还不如他起了杀心来的干脆。
这会子了,他只得咬牙低头,“皇阿玛,这种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叫人紧张。老五没有轻重……”
四爷却没看他,直接上了御阶。
这个举动成功的叫乾隆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他盯着他阿玛,看着他阿玛站在了龙椅的跟前。
四爷却并没有坐上去,而是看向吴书来,“搬椅子来。”
吴书来急忙招手,马上有人搬了椅子过来。他这次激灵了,来了一把马上吩咐人,“再搬一把来。”
两把椅子分设在龙椅的两侧,四爷坐了一把,桐桐把弘昼安顿好,坐了另外一把。
乾隆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上了御阶,稳稳的坐在龙椅上。
如果之前的一切安排都是徒劳,那么无疑,此刻的一切就是最好的。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之后,就要见礼,四爷抬手拦了,又看吴书来,“宫里没椅子了?多找些来,没看见诸位大人都站了这大半天了。”
然后,第一次,朝中的大臣是在下面排排坐着的。
凳子有高有低,还有秀气的绣墩,但没关系,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四爷坐在上面,没看弘历,只看下面,“如今的情况,该怎么办?该有个章程,大家议一议。”
这话说的笼统。
老圣人说,如今的情况——可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呀!
所以,这个论到底是论什么的!
裘日修坐在来保的身后,坐的紧密有点好处,那就是做点小动作不那么容易被发现。裘日修的手放在来保的背上,写字呢。在问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来嘛,老圣人是新学的倡导者,他们属于反对新学的一员,肯定是要站在老圣人的对立面的。可是,站在老圣人的对立面,就意味着要站在皇上的一边。
可如今的皇上……敢支持吗?
不说他之前围了府邸的行为不分敌我,就凭老圣人进京城,接着进宫毫无一点阻滞,就能知道,现在的情况再不是之前了。
因此,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这是非常挑战大家为官功底的事。
这边来保忍着后面的骚扰,没动地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自己不说话,自然有别人说话。
刘统勋先问外面的情况,比如请愿百姓的安置等等。
不等四爷说话,傅恒就来了。
他规规矩矩的朝皇上行礼,“臣奉旨护驾,幸不辱命。”
乾隆眼睛微眯,然后一脸笑意,“你办事,朕是放心的。也只有你,能把事情办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