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止无力地蹲下来,大雪苍茫的夜,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也从未有人离去。
大雪铺满的坟漫长了一整个冬。
萧居棠的墓碑静静的立着,只是再不见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温润的笑,只留一隅土地掩枯骨。
姜离坐在碑前,明明是han冬,冷风飕飕直过,她的额头却仍是布着密密的一层细汗。
她颤抖着手,拿着一支画笔,仔细在香案桌前上描摹着什么。
迎着han风,似乎能使她清醒不少:“阿棠,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看到极乐山开满梨花的那天。”
她低着头,认真无比。
只见一柄白玉折扇摊开在案前,上面绘了一幅春日梨落图。
梨花翩然,随风而落,天边却是春日正盛。
细细看去,那扇面覆了一层带有纹络的薄膜,摸上去细腻光滑,竟同她手上的皮肤别无二致。
姜离在扇面题诗,一笔一划却是写着那句熟悉无比的诗: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离别处。
“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这般痛苦吧?”姜离喃喃道。
阿六的脚步声走近,停在她身后。
她脸色苍白,却依旧露出一个无力的笑:“他,还是不肯见我?”
阿六轻道了句:“是”。
姜离收起笔,将手中的折扇举起,迎着风扇了扇,墨迹便立马被冻干了。
扇面泛出一层发白的银光,收好扇子,她将扇子递给阿六:“你去,将这个送给他拔。”
阿六沉默着转身离开,雪地里只余下一声幽长的叹息。
扇子递到萧别止手上,阿六终忍不住道:“即使你躲着不见她,蛊毒也还是会发作的。”
萧别止愣了愣,缓缓打开扇子,轻轻抚上去,只觉得手感滑腻,不知是什么材料。
细细一看,只见扇身诗句落款处,一点殷红,却是一点朱砂痣。
这痣,萧别止再熟悉不过。
那是姜离肩头的一点印记,她曾说,这点朱砂,是她同姜葵唯一不同的地方。
她竟……生生将自己的皮肤割了下来!
第25章熬下去
萧别止的心一时如坠冰窟,这扇子,用自己心上人的肌肤所制,无论夏日酷热,只拿出来瞧一眼,也便让人的心生生凉了半截。
她真狠,她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