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平坦的小腹,像是随时防备我会一拳伤害她腹中胎儿一般。
“谭音姐,我大学一毕业便跟了杭哥,要是没了他我跟宝宝都会活不下去的……求你跟他离婚,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吧!”许安突然开始低声抽泣,眼泪像开闸的水倾泻而落。
我愣愣看着她,顿时觉得荒谬无比。
他们是一家三口,那我算什么?
“离婚这事你得跟楚杭去说,他的事他做主。”我实话实说。
当初死皮赖脸追我的人是楚杭,不谭家人反对执意要娶我的人也是楚杭,到后来野花从中流连忘返的人还是楚杭。
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我一直都只是个顺从者。
离婚这事,我做不了主,也不想为了一个第三者去做这个主。
“要是杭哥放得下跟你的旧情,我至于来找你吗?”许安被我噎得沉不住气,声调都抬高了几分,“他跟你在一起十年新鲜劲儿早过了,剩下的无非是责任和不忍,你就别再缠着他好聚好散成吗?”
我浑身彻凉,倚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止不住颤抖。
直到女孩拂袖离去,我才恍惚浑噩地掩上门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凉地板上。
“嘀嗒、嘀嗒”鼻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连忙捏住鼻子微微仰头,视线刚好落在挂在墙壁的相框上。
那是我跟楚杭五年前的婚纱照,两人相拥亲吻,满目深情。
我不敢多看,只需一眼心就像被尖刀绞碎一样,匆匆闭上了眼。
那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男人,正活生生一点一点用绝望将我吞噬。
楚杭,我都活不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留个好的念想啊……
足足过去七天,楚杭都没有回家。
这刷新了他这三年来夜不归宿的时间记录,更是让我彻底明白我和这个家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医院。
我孤身一人做完化疗,想找主治医生再开点回家吃的药,正巧遇见医生和一个海归回来的年轻教授在讨论我的病情。
“谭音?”年轻教授看到我,明显有些意外。
我微微一愣,将有些散涣的瞳孔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
程枫……
年少时一个院子长大的伙伴,在我为了跟楚杭结婚而跟家里绝交后,他也出国失去了联络。
没想到,自己跟他的重逢,会是在这种场合。
他身穿白大褂,温文尔雅。
我身穿病号服,身形憔悴。
第4章我全权负责
程枫拿着病历本朝我走来,神情颇为痛心地看着我,“那姓楚不是说会好好照顾你吗,怎么才几年功夫把你照顾成了癌症?”
他话中的责备和怒意是真,但眸底的担忧更是显而易见。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化疗结束的后遗症让我连人都看不清,根本没力气跟他解释什么。
“你的病以后我全权负责,现在给你办理住院手续。”程枫没有得到我的回应,直接做了安排,丝毫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本来我还犹豫自己晚上没回家会不会让楚杭误会什么,但是一想起他正‘一家三口’恩爱快活,便也放下了心底自以为是的担忧。
那个男人早就腻味了我,又怎么会在意我到底在不在家呢?
那栋冷清的别墅,又还是我的家吗……
程枫把我安排到了住院楼顶层的单间VIP病室,随后又安排护士给我做了系统检查,然后制定了新的治疗方针。
“你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但我已经让美国的专家乘坐最早的航班赶来,不会让你再继续恶化下去。”程枫调整我手上的输液流速,沉声说道。
“还……好得了吗?”我轻声问道。
程枫的肩膀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一番再变得坚定:“有我在,肯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