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除了你,我们府上的女孩儿都是摆设。”
瞧见低着头出去的侍婢,她又道:“我要是个男子,绝不会把府上最漂亮的挑来服侍你。”
方才那低头出去的女子,正是去年姜琬外放之前送过来照顾宗小茹的丫头——清莲,人如其名,长的清丽似荷,又心灵手巧,她是姜府进京的时候买回来的,□□了几年,做事十分稳妥,比谁都要得姜母中意,她被送到宗府时,老太太还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呢。
姜如玉不提还好,一说起清莲宗小茹脸上蓦地闪过一缕忧色:“如玉姐,老太太的意思可是让我把这丫头……”
说服姜琬收了房吗?
姜如玉摇摇头:“平时多聪明一个人,怎的遇上这事儿就傻了?老太太即便有这个心思,也不会在你过门的当年往他房里放人,你可是多心了罢。”她俯身凑在宗小茹耳边悄声道:“姜家再好的丫头,以后也都是凭你使唤的,这就是琬哥儿的意思。”
宗小茹闻言愈发羞涩,慌忙唤了人进来:“你们仔细点儿,今日万不可出差错的。”
一个模样端庄的年长女子拿了盖头过来:“小姐,快上轿了。”
宗小茹顺势让她把自己蒙了起来,不再和姜如玉说话。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姜琬这一日穿了红色里衣,外罩玄色锦袍,玉面映在满眼喜庆的红色里,愈发显得温润如玉。
“公子,上马吧。”他身边的小厮离年换了一身新装,笑的大牙都藏不住:“哎,哎,您慢点,时辰还早着呢。”
姜琬看也没看他就跨上了挂着大红绸布的白色骏马,坐稳后丢了一袋子喜钱过来,“去的晚可没有赏钱了。”
离年嬉皮笑脸地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忽然想揍人——凭什么他们都拿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而自己只有一袋沉淀的的铜钱!
过分,哼!
喜轿过处,红妆十里。
人声、乐声喧天中,宗小茹的轿子终于停在了门前,姜琬看着丫头们扶着身穿嫁衣的她从轿中出来,一时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脑中涌上来的又是那个终极问题,搅的他心不在焉,直到肩膀上拍过来一只手,姜琬才倏地回过神去:“秦兄,你……回来了?”
秦真自从去年跟着梅三韧平了慕容深的叛乱后就一直戍守边关不曾回京,乍然相见当真有些意外。
“我偷跑回来的。”秦真似真不假地道:“回来蹭点儿你小子的喜气,不然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姜琬的目光落向内院,眉目微皱,微叹了口气:“陛下登基后至今没有册封后宫,连个婕妤都没赏给谁。”
他外放的日子,裴据曾微服来过姜府一次,和姜如玉单独见了一面,至于说了什么,外人谁也不知。
秦真掩下失落,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哥哥这次是来喝喜酒的,快,快去应付完长辈咱们不醉不归。”
姜琬豁达一笑:“等着。”
繁复的婚礼仪式开始了,他执起宗小茹的手跟着司仪给长辈磕头敬酒时,心中竟被放空了一样,满满的竟是对婚后日子的憧憬和想象。
……
觥筹交错中,天色由明转暗,又在推杯换盏中由浓渐淡。
姜琬送走来客推门进来时,一眼便看见琉璃茶几上搁着一碗醒酒汤,丫鬟婆子得了不少的喜钱,精神的到现在连个盹都没打,忙迎上去:“公子,夫人吩咐给您温在这里的,您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