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怎么能跪?他自己的生死荣辱都是小事儿,背后还有这么一大帮子人呢。
他是首将,他这么跪了,背后这些弟兄的胆气雄心,也都给跪没了!
干维一点点直起身子。
屋子里的楼辰却起身走了出来,“不必跪了,士可杀不可辱,黄兴,你怎么为难人呢?”
黄兴躬身陪罪。
楼辰却身形一晃。
傅胖子明明是目不转睛的看,但他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为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见楼辰是如何出手?也没看见干维是如何躲避,楼辰的手就已经死死的钳在干维的脖子上了呢?
干维可不是什么不懂功夫的少年人。
他是北燕太子身边的大将,大大小小的仗,跟着北燕太子没少打。
西北十六部落,有一半都是北燕太子率军亲征打下来的,这干维少说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吧?
可在楼辰的手底下,他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亦或是,有什么事让他不敢还手?
傅胖屏住呼吸,只觉头晕目眩,因为他几乎能看清楚楼辰是如何一点点收紧手指,干维的脸色如何一点点变红,变紫……最后一片灰青。
院子里的人正要动作,墙头上蹭蹭出现一排排埋伏好的弓箭手。
张弓搭弦,锋利的箭尖指向院子里的众人。
干维就这活生生的被掐死在楼辰的手中,被掐死在他手底下将领的面前。
楼辰松手,接过黄兴递上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每一根手指头。
干维在他面前轰然倒地,摔倒在门廊阶梯下头。
院子里死寂死寂,像是没有一个活人。
傅胖腿软脚软,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先皇,萧煜宗再世……当真是无所顾忌呀!当真是不计后果啊!
“还有人说,我楼辰要娶的女子,是北燕的太子妃吗?”楼辰笑着问道,手里的帕子被他扔在地上。
院子里鸦雀无声……
傅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了纪文的院子。
他只晓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差到极处。
以至于纪文盯着他看了半晌,都不敢开口问他,情况究竟怎样。
“他喜欢糖糖,他说他要娶糖糖……”
“他把责任都一力承担了,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干维。”
“此事彻底跟圣上,跟大夏没有关系了。”
“往后,就是北燕太子,和楼辰的争执了。”
……
“原来,这就是他说,他答应糖糖的。他不但要保护糖糖,他还把糖糖在意的人,挡在了自己背后。”
傅胖没等纪文开口问,他兀自一句接一句的说着,也不管前言不搭后语的,纪文听懂听不懂。
纪文呆呆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坐在屋子里,从天光大亮,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
院子里的热闹,喧嚷,到后来的死寂,再到更后来的紧张……
傅胖没再出去,他也不让踉跄的纪文出去。
直到最后,黄兴过来了。
“纪公子,您的三位随从,有两位昨日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如今也已为他们报了仇,您看是厚葬在此处,还是火化了带回故乡?”黄兴问道。
傅胖失魂落魄的看着黄兴。
纪文皱了皱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