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是什么人了。”
“若是你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呢?”
闻人洲沉吟了片刻,才回答井安的这个问题:
“若是为救我而死,自是感激,会替他照顾好他的家人。”
“就。。。这样?”
似乎听出井安话里隐藏的深意,闻人洲并未明确回答自己的想法,反而出声询问井安的意思。
“那以安儿所想,应当要如何?”
井安突然有些无力,再无与闻人洲讨论下去的欲望,在这个时代里,所有位高权重的贵族们手里又有几个没有沾染过人命呢?
这与自己所接受过的教育完全不同,旁人无法理解井安内心的愧疚,井安也同样无法理解这个时代对于生命的漠视。
可自己也无法去怪罪别人,于这个时代而言,这种情况是普遍存在的,即便是身为创造者,井安也无力去改变。
与闻人洲的谈话并未让井安内心的郁结消散些许,反而更让井安焦虑。
“我们回去罢。”
本欲与井安再多聊些话题,但看井安眉眼间难掩疲惫,只能作罢,又小心的扶着井安回到内室。
坐于床塌上,井安未开口与闻人洲说话,只愣愣的出神,这情况让闻人洲止不住的蹙眉。
思索了片刻,闻人洲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情景怕是只能让傅潋前来了,这个发现让闻人洲郁卒不已。
并未打扰井安,闻人洲悄无声息的起身,退出内室后,召来容兰,低声吩咐:
“你去皇子府一趟,将大皇子请来,就说安姐儿有恙,请他前来探视。”
容兰领命前往皇子府。
得知井安有恙,傅潋眉间紧蹙,这几日他忙着处理陆锦胤交给自己的事情,并未每日前往探望井安,却不想只这几日未见,就传来井安有恙的消息来。
放下手上的事情,傅潋起身随容兰前往太尉府。
推开紧闭的房门,一眼就看到床塌上明显清瘦不少的小人儿,双眸暗沉无光,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纤细到极致的腰肢好似轻轻一握便会被折断。
眼前这一幕让傅潋薄唇紧抿,身后容兰忙上前低声诉说着井安最近的状态,越听傅潋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去备些清淡的膳食来。”
“是。”
容兰起身前往小厨房为井安准备膳食。
紧抿着唇,傅潋将井安扶起,捏着井安的下巴,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是准备把自己饿死吗?!”
看到傅潋的一瞬间,井安的眼眶里瞬间盈上泪水,却执拗的不让它落下。
这娇弱又隐忍的模样让傅潋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额角,才出声:
“可是发生了何事?”
沉默不语,这个事情井安无法跟任何人说,只能自己独自消化,可显然井安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她根本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而导致其他人殒命的结果。
傅潋抿唇盯着井安,显然不听到她的回答是不会轻易放弃了,井安贝齿轻咬唇瓣,却无法开口回答,两人顿时陷入僵持。
“叩叩叩——”
敲门声瞬间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傅潋深深的看了井安一眼才侧头出声:
“进来罢。”
容兰持着食盒放在桌上,将里面的膳食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才起身退下。
“下来用膳罢。”
傅潋并未再追问井安原因,这让井安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