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气喘息之声越发激烈。
船身晃动的幅度,亦越来越大,如是被人看见了,只怕要担心,这那精致华丽的乌蓬小船,若是再这么晃动下去,是否能承受得住。
但自然无人敢真的靠近那一处,单是荷花深处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还有女子轻声吟哦的声音,便叫人脸红心热地避开了。
忽然,船身晃动的幅度,又再次变小了。
似那哄着小儿入眠的摇篮。
激烈的声音,渐渐停息了下来,却并不完全消失,只是,更多了几分缠绵与缱绻。
如那春雨,淅淅沥沥之中,终于只剩下丝线一般的水汽,飘扬在空中,湿意浓浓,却未将停,只给了春日一场更为缠绵的风光。
直到,西边的天空,余下最后一抹晚霞。
日头已经落入北地平原的尽头,前时竟走的飞鸟终于回巢,那乌篷船里的动静,才完完全全地沉寂了下来。
乌篷船里走出一个男子的人影,他长发未束,垂落半肩,一身玄衣,几分松跨,往日冷峻的双眸,此时却含了水色春山,潋滟如波,手中抱着一个女子,女子长发垂落,靠在男子的肩头,发髻微湿,脸颊红润,如偷抹了天边一片晚霞一般。
哪怕是疲倦地闭靠在男子的怀中,却依旧还能看得出那清绝的脸庞上,尚未消逝的春情。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眸光微黯,喉咙忍不住滑动,低头轻轻亲吻了怀中了女子一下,惹得怀中女子两声不满的哼哼。
他低声笑,“夜深了,天冷,不闹你……”
女子这才轻唔了一声,在男子的肩头蹭了蹭,“困……回去……”
“嗯……”
音落,只见夜幕中一道身影,足见轻点,乌篷船再次轻轻晃动了一下,船上已没了人影,只余下空荡荡的乌篷里,一件玄色长袍,皱成一团,几片暗沉,似被水打湿了一般。
洛以岚再次醒过来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她窝在被窝里,身上清清爽爽的,只是有些酸软。
“唔……”
她轻叫了一声,往身边一处热源靠过去,抬手抱住君无弈的腰身,觉得心安无比。
两人已经来了顺州八个月了,君无弈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们于五个月前成婚,是在顺州的魏王府举办的婚礼,婚礼虽然不比金陵的时候那么盛大,但是洛以岚却非常开心,在顺州的这段日子,对她而言,其实过得非常惬意,即便还时不时有一些糟心的事情。
心满意足地在君无弈的腰边蹭了蹭,洛以岚小声打了一个呵欠。
君无弈在洛以岚的腰后轻轻按压着,“醒了?”
洛以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觉察到房中只有一只朦胧的烛光,问道,“几时了?”
许是睡得太久,还因为睡前用嗓过度,这会儿,她声音犹带着几分沙哑,一出声,自己都小小地吓了一跳。
君无弈却些许心疼,“戌时快过了。”说罢捞过旁边矮凳上的水杯,递到洛以岚嘴边,“润润喉咙。”
洛以岚无声睨了他一眼,君无弈眼里有歉意,“先起来吃点东西?”
这么说着,洛以岚的肚子跟着咕噜噜叫了一声,不由囧然,抬头瞪了一眼君无弈。
君无弈低笑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他应该也是沐浴过了,身上穿着一家寻常的长衫,方才是坐在床头伴着洛以岚入睡的,只是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他的气色更柔和了几分。
对上洛以岚瞪过来的眼神,君无弈自然半分气恼也没有,甚至全身上下,还洋溢着一股春风得意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