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又犯病了,须关两日,今儿不必送饭过来了。”
“可,可是……”小宫人犹豫着,她本是三公主的宫女,怎么能让三公主没有饭吃?
“嗯?”陈文康提高了嗓音。
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道:“奴婢知道了,公子只管放心。”
陈文康满意了几分,负手去。
……
赵漓是皇室公主,虽说母兄皆已不在,且是皇家的罪人,可她乃是一痴傻之人,并没有受到牵连。陈家因为有这个一个名义上的公主儿媳在,倒是保住了一份相对安稳的日子。
至于参与逼宫的孙家,则没有这样的运道了。
孙秉承已亡,莫说死得体面了,孙家人连他的尸首都没有看到。孙家只孙公子一个儿子,孙家败落之时,那孙公子跟着去了。
孙家满门,竟找不出一个男嗣出来。
孙姑娘本是晋王的准王妃,还是先帝赐婚,如今落到这样的田地,嫁进皇家已是不可能的了,更不用提成婚,只怕她这一辈子,都是要老死在庙中的。
孙夫人一辈子都是锦衣玉食,顺顺当当,如今一朝失了势,比之陈家那位老夫人,还要潦倒三分。
后来,也不知怎得,孙夫人听人说起了自己这儿媳人看不上赵芩,也从未管过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坏,这会儿无人可求了,反而要求到她身上。
孙夫人憋着气,让人将赵芩找过来。看着不讨喜的儿媳妇,孙夫人又想到这两日明里暗里已经受了她不少气,便压下心底的火,不得不与她好生说话:“我听人说,你与皇后娘娘私交甚好,此事可是真的?”
“说不上好,确有一二分的交情。”
孙夫人捏紧了帕子:“如此甚好!”她怕自己外露地太厉害,叫这媳妇看清了,仍端着身份道,“你也知道,咱们家的生计越发地不好了,你妹妹还在京外的庙里关着。你既与皇后有私交,便该从中斡旋一二,好歹将你妹妹接出来。她好了,咱们一家才能好。”
赵芩忽然笑了一声。
孙夫人不悦道:“你笑什么?”
“实话告诉母亲吧。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听到了儿媳的遭遇,托了长信侯夫人帮忙,已经私下里召见过儿媳一次了。”
孙夫人眼睛一亮:“果真?”
“皇后娘娘问儿媳可有什么要她帮忙的,不过儿媳当即回绝了。”赵芩看着孙夫人隐怒的面庞,不知怎得竟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她一只记恨畏惧的人,也不过如此么,她道,“皇后娘娘原因帮我,是她不计前嫌,可我却不能让她担了这污名。毕竟,咱们家可是跟谋反扯上关系的。能捡回几条贱命,已经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了,哪里还敢肖想其他的?”
“你,糊涂!”
“怕是母亲您糊涂了,咱们家,已经败了,如今能吃口好的,还得多亏了儿媳的嫁妆呢。母亲您说是不是?”
孙夫人脸上一阵尴尬,她,她也没想到,家里会没落到这个地步。
“皇后娘娘曾问过儿媳愿不愿意改嫁?”赵芩忽然说道。
孙夫人一惊。
“只是儿媳拒绝了。”赵芩知道自己没本事,离了孙家,也未必能经营地好下半辈子,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家了。如今的孙家就很好,只有她和孙夫人,且钱财还捏在她手上。从前孙夫人事如何对待她的,她都还记得,至于往后该如何过……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