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手里捧着一束花,这是她亲自养的,陆致帮她撑着伞,摆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唐晚红着眼眶,送完花后站在一家人的最角落处。
小小的姑娘穿了一身严肃的黑,素静的小脸茫茫然地望着碑上的照片。
远方的天际隐露出一层白,天气似乎有放晴的趋势,但雨还是三三两两地下着。
唐晚指尖沾了一点雨,她打了个机灵,从前那些漂亮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是记忆中少有的飞扬活泼的片段。
有人念完一大串句子,最后的动作是鞠躬。
一大家子人沉默地鞠躬,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仿佛是个提线木偶,任凭口号指挥。他们都不愿在回忆起那段突发的经历。
唐晚垂眸,跟在队伍末端,这里车位错综复杂,她踏过一层又一层台阶,飘飘然地杵立在平地上,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回头看,黑色的车尾从余光中一闪而过。
她吸了吸鼻子,拉过陆致:“我想在这里多待会儿。”
陆致拍拍她的背:“好,想回去的时候就跟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唐晚回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折返回去,她在入口处停下,远远地观望着。
裴延同样抱着花,他没有撑伞,发顶略有湿意,烟雨朦胧中,他的脸色是少有的严肃。
唐晚不知道应该用哪个词来形容,但就是严肃和庄重。
裴延的许多样子她都没见过,他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的,永远是带着笑的。那些苦恼的,恼怒的,生气的,冷漠的,她一概不知。
就如现在。
她没有靠近,只站在那里,看他弯腰鞠躬,看他把花放下。
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忍了一上午,谁想到在这个角落里破功了。
唐晚用手指擦掉眼泪,扯开嘴角笑了笑,明明是在爸爸妈妈面前不能哭的人,唉……又哭鼻子了,都这么大了,真是丢脸。
好像有种岁月把欠她的温柔又全都还回来了的错觉。
她控制住情绪,在角落里待了半晌,才敢站在路的出口,和和柔柔地等着,准备对裴延说一声好巧。
两人视线交接的一瞬间,脱口而出的又是另外一句:“你说完啦,我要进去再说说话,我好想他们啊。”
裴延步伐一顿,说好。
等唐晚再出来时,裴延已经订好了餐厅,她在他身侧走着,除了手上的那枚戒指之外,裴延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
脖颈上常佩戴的银饰也取了下来。
她以为他去了国外,没想却到出现在身边。
裴延的目光落在她肩上:“以后,你的一切,能不能分我一半,悲伤难过和噩梦,别藏起来,要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
他跟在她身后,每天看那步伐以奇怪可爱的规律跳动,时而欢快,时而笨拙,有沉重的踱步,也有漫无目的的兜兜转转。
但他不想再跟着了,他想上前同她并肩而行。
“这样,我才会觉得你是真实的、全部的属于我,我喜欢你的唠叨和啰嗦。”
唐晚默了许久:“我会的,以后难过也会告诉你,我现在就好难过啊,但是你出现后,我就治愈了一点点。”
裴延嗯了一声:“那我尽量努力,争取让你一见到我就笑。”
“只是今天笑不起来而已,除了这几天的其他时光,你都拥着这个令我开心的超能力。”唐晚仰头:“我超喜欢你的。”
日复一日过去,唐晚大三后,上的课都紧密地碍在一块,留下好几天空白的时间。
在这期间,她想了又想,决定留在南大。
系主任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以她的条件,是可以保研的。
唐晚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