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会有爆发的那天,直到……凤雏换了先帝的的卢,葬身于落凤坡。”
“他留了一封信给我,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死,既是为了先帝献身,也是……为了结束我们多年来的那份隔膜。”
“嗯。”我靠在他肩上,点头表示知晓,后面的故事我都有所了解,因此不愿他再说。每回忆一分,痛苦便也多一分。今日是我挑起的,我的错。只是却还是很希望从他嘴中听到这些。
“你放下了么?”我问。
“亮不知道。”他说,“或许吧……”
“抱歉。”他忽然又开始向我道歉了,就如那日我知道黄氏的事情后,他也沉默半晌,也只对我说出“抱歉”二字。
“没关系。”这回我倒是大大方方回应他,几十年的情感,若是轻易放下了,那眼前的这个男人,才不值得我爱呢。
“反正——”我伸了个懒腰,有意打破这春日里沉闷的气氛,继续调皮与他笑道:“我现在赖定了你,无论你到哪里,都逃不掉啦。”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瞎扯淡了。
哈哈哈哈为了女主我真是煞费苦心。。
第106章隆中
建兴十年春末,诸葛亮为北伐大计,再一次前往汉中。
而这一回,他甚至都没有告诉我。
他的动作很轻,很早便出发了。我骑马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城门。
我抄了山间的近道还是没能追上他。却于山道眺望,见到那张写着“汉”字的大旗,随着队伍前行正迎风飘展。
他不告诉我,是怕我阻拦他。其实他可以告诉我的。那样,我会去送他。
我知道,任谁的力量都无法阻挠他对北伐的渴望,对平定中原的向往。他励志要还百姓一个河清海晏的盛世,一个全新的没有战乱的世界,而曾在先帝榻前的郑重一诺,亦成为了他往后余生做这样一件事的最大动力。
建兴十年,我忽然感到无比孤独。
阿夏和老张已经不在很久了,我有时起床还会下意识的叫一声“阿夏”。一个人坐在案前描眉,也总是描不好。
——那时候阿夏的眉描得最好看,我一直把这件事交给她替我做。
诸葛瞻与诸葛果先前老是追问我老张在哪里,问我为什么自他们从宫中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我无法做出回答。诸葛瞻渐渐大了,看我沉默不语,便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只是诸葛果年纪尚小,不追问老张的时候,又会嚷着要“找夏姨去玩”。
她一直喊“夏姨”,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便有些控制不住。想起那时候还未生产前,我抚着大肚子,对阿夏说,以后我这个孩子,一定要叫她姨。
而今院子里只是少了这两个人,却仿佛一瞬间少了许多人似的,空荡荡的相府,只剩我每日在廊下凝望那片屋檐。
诸葛亮的琴放在案上许久,弦有些松,我索性将七弦都松了,重新替他拧紧。试音时,随意的勾挑抹,桐木琴发出低沉悠远的音,仿佛一下让我看到了二十多年前,他于隆中抚琴的样子。
我是多么向往啊,想看看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人生最好的十年,都是在隆中度过的。那里的四季,都曾有他。
比如春日里,他扛着锄头走出草庐,路上有人与他打招呼,他嘴角微微扬起,朝着阳光的方向大步前行。八尺身长落下来的影子,看上去有些寂寞。
又比如夏夜里,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漫天的青草香气袭来,星河璀璨。他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些旁人看来晦涩难懂的诗句。谁能为此谋呀?国相齐晏子呀。唱罢,就睡了过去,蝉鸣噪噪,丝毫不能打扰他。
再如秋日,他在地里忙活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卷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夕阳映射在他的脸上。小麦色的皮肤,健康无比。
或者冬日,他的朋友来到他的草庐。他们一起抚琴,煮酒,谈论天地,数度的喝醉。
……
现在,我只能沉溺于想象。
但若是有人问我,愿意停留在他的哪一个时期?相信我还是会毫无疑义的选择北伐这段日子。因为这时候的他,实在太震撼我了。万世才能出此一个人吧,我想。五千年以来,能有比他更为光辉夺目的人么?
没有。
至少对于我来说,没有。
我爱他的什么?
爱他的苍凉。
浩瀚宇宙,浩瀚历史,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这样的震撼不是《三国演义》中“借东风”、“草船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