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是觉得他日渐苍老,身体还算硬朗,但经过四次北伐,李平事件之后,无休无止的繁冗工作终于让他垮了下来。
时而喘息,气短,并伴随猛烈的咳嗽。
原本诸葛亮还犟着,不让医生来看,一再强调“亮自幼详读医书,风han之症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病。”
他犟我也犟,他不愿看医生,我偏偏要让他看,于是请了好几名医者来给他瞧,外面的、宫里的,统统拉了来,站在他的书房门口,排着长队,就这么耗着。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诸葛亮终于无奈的将门打开道:“进来吧。”
医者鱼贯而入,开始给他把脉,诸葛亮依旧有些不情不愿,我站在身边咳了两声,他瞥我一眼,摇摇头,只好伸手出来。
“敢问丞相,咳嗽时是否感到胸口剧痛?”医者问。
“微微疼痛而已。”诸葛亮回答。
“胡说。”我看了眼诸葛亮,与医者道,“别听他瞎说,是剧痛!”
我看过诸葛亮咳嗽的样子,那时他弯着腰,捂着胸口,甚是难受,怎么可能只是微微疼痛?
“咳出的痰多否?”医者继续问。
“时而多,时而少。”不用诸葛亮回答,我已经观察得很仔细,会抢答了。
“痰中带血否?”医者问。
“目前尚未发现。”我想了想,回他。
“饮食规律否?”
“尚且规律,只是偶尔没什么食欲。”
医者一言我一语,仿佛全程都没诸葛亮什么事儿了。医者静静把了会儿脉,沉思片刻,写下一张方子道,“丞相是风han并劳累过度诱发了肺病,只是症状尚为轻微,不大要紧,吃了药将养些时日,如今已开春,相信丞相身体会慢慢好转。”
送完一群医生出府门,我转身回来,见诸葛亮要跑,上前就被我揪住。
“哪里跑?”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拽着他。
“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正好蒋琬儿子也有了,别的不用操心,公务上的事,就让他为你多分担点罢!”
诸葛亮被我揪着,怼在墙角里头,一声不吭,委委屈屈的。我忽然觉得这个场面巨好笑,一国之相,被他的妾室凶得哑口无言,传出去让蜀地的大臣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往后他的威严形象恐怕再也立不起来了。
哈哈哈。
笑归笑,病还是要治的。所谓天道好轮回,诸葛亮以前逼我喝那些苦得要命的药,如今自己也深受其害了。我守在他跟前看他喝药,见他饮完也吐吐舌头,一脸苦相。我略略得意,也伸手递了颗莲子糖给他。
“喏。”我瞅瞅手里的糖,又瞅瞅他。
“唉。”诸葛亮看看我,假意叹气摇头道:“堂堂一国之相,今日也算栽你手里头了。”
“哪里是今日才栽的?”我笑眯眯看他,“六年前便栽了吧。”
“再说,不栽在我手里,你难道还想栽去别人的手里么?不栽在我手里,你能有如果儿那样机灵可爱的女儿么?”
又是一通胡乱怼,诸葛亮听了我的歪理,总是无可奈何,眼里却含着笑意。这么多年,我也摸清了他,知道他吃我这套,因此也越发肆无忌惮。诸葛亮今年五十二岁了,我永远比他小二十一岁。他看我的时候,除了男女之情,更有一种长辈的疼爱在里头,这是让我感到十分愉悦与享受的。
如今,阿瞻六岁,果儿也快四岁了。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啊。
诸葛亮在相府休养了近两个月,病情稍稍有些起色。我也知道中药向来起效慢,病人需要多配合,以调养为主。但要大好,恐怕还需费时间。而时间对于诸葛亮来说,是根本浪费不起的。就说他虽然人在相府中,但蒋琬和其他一干人拿不定主意的事,还是要来请示诸葛亮,这一来二去,他书房门前的人又多了起来。
我气急,想立刻抓住蒋琬他们痛打一顿。
我只好闲暇时候也帮着他处理些杂事,给他整理案上的奏疏,分文别类,但与此同时,正当“盛龄”的两个孩子也把我折磨得不轻。好不容易诸葛瞻的性子沉稳下来了,诸葛果又开始满世界乱跑。我某一日才把果儿给蓝玉与一众仆妇照看,自己与诸葛亮方才安静的待了会儿,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慌慌张张跑来道:“小姐不见了!”
我:“???”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我大吼一声,跑了出去。
诸葛亮闻声也着急起来,跟随众人一齐找了起来。
“小姐!”“小姐!”
丞相府的果小姐失踪,整个相府都快被翻起来了。
忽而听到人喊“小姐!”
“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