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还有用,想必一时半刻也不会毒死我。
阿夏看着我神情木然,倒是更有了与我聊天的兴趣。
“丞相府已经被封锁。”阿夏说。
“李平的主意?”我也平声静气的问她。
“陛下的主意。”阿夏露出一抹笑,似乎有些得意。
“诸葛亮真的相信‘行君事而君不疑’这样的鬼话吗?”阿夏说,“除非我们的陛下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很可惜,他并不是。”
“陛下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呢。”
“你们是怎么做到离间他们君臣关系的?”我问。
“其实不用离间。”阿夏大大方方回应我,“只要陛下心里有了疑影。李平提一句,陛下就会想十句,甚至更多。”
“我真是为诸葛亮感到不值。”阿夏笑着叹气,“这么多年,丞相府主人的辛劳,也不是你一个人看在眼里。就这么轻易被人挑拨了,他的用心也算一文不值。”
我听着她絮絮说这话,吃完饭,将碗放下,拿了帕子擦着嘴。
她既然可以如此淡定,我也可以。
“吃完了?”她问。
“吃完了,好做事。”她说着,将碗收拾了,腾出一片地方来,摆上纸和笔,与我道:“诸葛亮若有心谋反,还缺一些证据。如果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来写,可信度一定会更高吧。你只需在此写上诸葛亮此番谋逆乃是蓄谋已久,只等北伐功成后以‘清君侧’之名,回成都动乱。”
哦。我现在明白了。
原来,是想让我写实名举报信?
“你打量我是三岁小孩好诓骗?”我听了她的主意,嗤笑一声,“写了这个,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既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揭发他不就等于揭发我自己吗?”
“这封信可以救你的命。”阿夏道,“不写,李平会即刻杀你。现在我是李平身前唯一有话语权的人,我会让他饶你一命,等到这件事结束,我可以安排你去别的地方生活。”
“阿玥。”阿夏说,“不要逼我。”
我摇摇头,说:“不行。”
“诸葛亮若成了反贼,那阿瞻和果儿呢?他们哪怕不死,也会背上一辈子的污名。”
“诸葛瞻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根本不必在意。”阿夏道,“果儿的事,我也可以想办法。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母女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上。”
“你不会杀我,对不对?”我凝视阿夏,问她。
“你可以试试。”阿夏避开我的目光,“还是那句话,不要逼我。”
良久的沉默。
“我只想再问最后一句。”想了想,我开口问阿夏,“如果不是刘备,不是诸葛亮,也会有别人。那时候,你也要杀了他们吗?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如果没有刘备和诸葛亮,我的父亲便一定还活着,一定不会死。他仍是益州的主人,我还可以承欢父母膝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吗?”我忽然凑近了看她,她的睫毛还是那么细长,标准的汉代美人脸。难怪,那时候觉得她的手漂亮纤细,不像一双丫头的手;她认字,还懂《史记》等一类书籍。原来她本就是个贵族家的小姐。
“诸葛亮的确没有与我提过当年他们怎么围取的汉中,怎么败了你父亲入的川。就如你父亲也从未曾与你说起过,刘备未入川前,益州已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我父亲一向宽以待人,百姓爱护拥戴,中原多战乱,而益州却是块膏腴之地……”
“膏腴之地?”我有些发笑,“同刘表的荆州一样吗?不堪一击。”
“住口!”阿夏忽而有些愠怒。
“不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不过我可以来告诉你。”我不理会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当年南阳等地数万户人为躲避战乱流入益州,你父亲宽容接纳,的确是他的仁慈。但是你父亲为一己私欲,从这些流民中选出青壮之士组建了一支军队,这只军队长期肆意掳掠欺辱当地百姓,你的父亲不仅不加以制止还暗自包庇,以至于事态日益严重,百姓怨声载道,而这样的情况,还是刘备入川之后才得以改善。又因为其暗弱,不能统御诸将帅,益州内外早已暗流涌动。”
“这些,你父亲和李平都没有告诉过你吧。”我说。
阿夏看我的眼神里,怒意好像又加深了几分。
“益州的根早就烂掉了。你父亲就是根,他延伸下来的枝须在他的掩盖下,胡作非为,欺压掳掠,民怨沸腾,试问,这样的益州,能长久否?”
“你无须和我说这些。”阿夏冷笑着打断我的话,“你在诸葛亮身边待久了,也学得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