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青藏铁路全线通车,山西曝光了“黑砖窑”。国有企业高歌猛进,中国移动市值超过vodafone,成为全球最大的电信企业,中国工商银行在同一年成为全球最大的金融机构,被戏称为“宇宙第一大行”。国际上,朝鲜进行了第一次核试验,itter正式上线,比facebook要晚两年。
在电影的这个领域,5月22日,广电总局正式通过《电影剧本(梗概)备案、电影片管理规定》,又进一步地明确了禁止应删的内容,不过,两条兜底性的条款“法律、法规禁止的其他内容”和“违背法律、法规的相关精神的”仍在新版《规定》上面。
5月,广电总局还发布了《关于调整电影审查委员会、电影复审委员会组成人员的通知》,首次列出审查委员会复审委员会名单,其中包括五位导演,十二位从业人员,比如杂志总编、大学院长,而其他的二十八位皆为行业管理部门和其他部门宣传口的负责人,比如电影局的正负局长、各处处长,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公安部、妇联、教育部、共青团中央……的宣传部正副部长,也就是说,官方名额占绝大多数。
不过,人们能看出来,审查尺度较过去松了。2003年电影改革以后,被电影局“毙掉”的片一共两部,基本能上。
只是相关审查标准叫电影人仍感飘忽。这年,一部古装大片带有一些血腥、裸-露,电影局的专家认为这部片子质量很高,可以冲奥斯卡,于是不愿这部电影被动刀子、影响艺术,最后直接亮了绿灯。可随后,这个片子在美国等只拿到了r级分级,电影人们议论纷纷,“人治”“法治”再上台面。
这年,谢兰生又回归文艺,他拍了个《苍茫大地》。他在这部电影当中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反传统,反套路,比如,引发主角重大转折的全部是小事琐事,电影观众完全无法立即察觉它们的影响。谢兰生说,“我发现,普通人的一生往往被小事所改变、扭转”。
因为“有趣”,《苍茫大地》在威尼斯又摘下了金狮奖。谢兰生也头回发现,同部电影参展、公映的审查是两个标准,导演可以送审两次。
谢兰生蛮喜欢威尼斯电影节的。在“三大”里,戛纳比较注重商业,柏林比较注重“社会意义”,而威尼斯比较强调艺术。它并不在本岛举办,而是在某度假岛,叫利多,距离本岛20分钟,蓝天白云,悠闲舒适。电影节人并不多,它虽然在2002年开了交易市场,买片卖片的也不多。创作者们聚在一起,吃哈密瓜,乘贡多拉,很纯粹,是非常难忘的经历。
《苍茫大地》还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东京国际电影节并不要求全球首映,只要求亚洲首映,《苍茫大地》符合要求。
电影节的结束当晚谢兰生又非常开心。他出来后一小贩向他极力推销“兜裆布”,镰仓特产的兜裆布,还叫他无论如何试穿试穿。兰生试了,也买了,而后,西裤外面套兜裆布,与莘野肩并肩地一路走回到了酒店,
这一幕被记者拍下,取名“疯疯癫癫的谢兰生”。
这部电影回到国内后打破了文艺片的票房纪录。《一见钟情》的好口碑的的确确是有帮助的。
这一年,深蓝影业一部犯罪、一部古装轮番上映,加上年初那个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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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4亿票房入账,净利18亿,其中,喜剧票房14亿,古装22亿,犯罪则是比较一般,只有5000万。
深蓝影业在上海开了第二家“深蓝影院”,与北京的模式相同。
莘野爸妈来住了一阵,走的时候,莘野妈妈觉得儿子在这房子太委屈了,上下两层才500来平,加上院子才1000多平,给他买了一巨夸张的,在香山那边,不过两人嫌距离远,很少去住。
另外,出柜后,两人似乎更黏糊了。
…………
2007年,股市癫狂,楼市也癫狂。死寂多年的a股迎来空前绝后的大牛市,股指一年翻了一番,房市同样涨了一倍,某些地方甚至涨了二到三倍,北京东西城区的二手房年初价格还是一万,年末就是三万了,中国富豪榜前四位全都是地产商人。贸易顺差创下新高,在国际上,“中国制造”遭遇到了反倾销和信任危机,人民币被迫开始升值。
深蓝影业继续出品莘野相中的电影,一部票房21亿,另一部票房4000万,又是赚了一亿多。
这一年,对谢兰生来说,是灾难性的一年,也是蜕变的一年。
他拍了部非常非常“致郁”的片子,叫作《白马》。他沉浸在四个主角悲伤至极的状态里。他是角色,角色是他,不能抽离,无法自拔,完完全全投入进去。这个状态在谢兰生做后期时到了顶峰。莘野感觉到了不对,放下工作,到澳洲陪着、伴着。
可有一回,深蓝影业遭遇危机,莘野毕竟是一个ceo,对员工们需要负责,于是被迫回国两周。谢兰生只说他没事,那个时候,也真还好。
可abcb临时利用关系为这电影做了试映——不大正规的试映。他们请来一些大导,观看片子,给出评价。谢兰生想莘野现在焦头烂额,没提这茬。
结果,完全没想到,兰生受到猛烈批评。谢兰生的导演生涯从未遭受如此恶评,他受不了。最最严重的问题是,谢兰生他自己对这新的电影也不喜欢,而且,这一两年他常感到脑子空空、力不从心。
他知道,一个导演的巅峰期基本只有十几年。只要过了这十几年才华会断崖式下跌。一个导演所钟爱的创作手法是有限的,十几年后,他们大多只是重复自己罢了,可问题是,首次运用一个手法会很兴奋,作品也有灵气,可第二次用、第三次用……就会麻木,作品随之平庸。如黑泽明一生都有好片子的凤毛麟角。
谢兰生他时常感觉自己到了这个阶段。对新本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拍摄,应该如何制作。
非常痛苦。
同时,年纪不饶人,极其繁重的工作量也让他的身心俱疲。
这场试映回来路上,谢兰生是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