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此时无暇细看,就被庄衍的动作惊到。
小池右手臂受伤行动不便,庄衍帮他把衣服脱下来时,那沾着血的匕首,也从袖中掉出。
庄衍看了那匕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它拿到一边,就继续扯下他沾了血的衣衫。
少爷要的东西很快被送进屋来,庄衍用烈酒浇过手,十分熟练地拿起干净细布,清理着小池右手臂上的创口。
庄衍从药箱中快速地拿出了几味药,兑在一起后,敷在了被匕首扎出来的伤口上。
那药不知是什么做的,撒在伤口上先有刺痛,很快又被中和,只剩下丝丝凉意,连疼痛之感都有暂时的缓解。
庄衍非常娴熟的用细布绑带,用可以媲美医馆中坐堂大夫的外伤处理手法,将小池的伤口止血包扎后,清洗起他伤口周围的血污。
庄衍一直没有说过话,他的声音还没有从刚才的对峙中缓过来,听起来缺乏温度,“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小池知道自己不能撒谎,庄衍是军中人,熟悉各种兵器在身体上造成伤口的创面,他已经检查过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小池无从隐瞒。
他非常快的想好了对策,坦白道:“少爷,是我带了匕首进去。”
庄衍凝神看他,“你想做什么?”
小池缓缓开口,“罗鄂国破后,庄侯的家将替他在城中四处物色年轻貌美的少年少女……我一直躲着,但有人见过我后,汇报给了庄侯的人。”
他的声音很平淡,“我是被庄侯亲自捉住的,是他叫人送我入府。我不知道时隔一月,他会不会忘了我,所以之前,就一直没和少爷说……可是没想到侯爷回府第一天,就找人来带我走,少爷又不在,我……很害怕,慌乱中便拿了匕首。”
庄衍平静的看向他,“你想刺死他吗?”
小池脸上有一瞬细微的神情变化。
他终于知道什么不对了,此时的庄衍的气场、和他问话的方式都和以往不一样。
这一刻,他质问自己的态度十分冷静,让小池莫名想到了那令他恐惧的庄侯。
父子血脉相承,到底是有相像的地方。
他们一般的敏锐,庄衍少年成名,从来不可能是一个草包。
只是庄衍是一个温和的人,待他又那样好,竟然让小池一时放松了警惕。
小池心中有一点不安,他带着哭腔道:“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我只是想……如果他要逼我,我就,我就一刀刺死自己。”
他惨白的脸上,发丝还因冷汗狼狈的粘在脸上,他睁着含着氤氲水意的眼角,模样十分可怜。
他伸手去抓庄衍的袖子,庄衍没有回应他。
小池眼角都红了,浑身颤抖起来,一小半是真的,一大半是装的,“少爷,我害怕,真的好怕。”
庄衍眉头皱了一下,握了一下他的手,似乎是在表示安慰。
“我受不了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碰我一下都不行!”
庄衍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顿时有些发愣。但小池绑带上渗出的血,很快就让庄衍回了神。
他闭上眼再睁开,便变回了小池一直所熟悉的庄少爷。
“下次不要这么傻。”庄衍温和地轻声说,“什么事,都没有活着重要……但是我也有责任,下次不会让你再发生这种事了。”
面前的美人这样不安,他身上的衣服在刚才包扎伤口的过程中被脱了下来,此时半抱着被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又是这样楚楚可怜的眼神,着实让庄衍心疼。
不知为何,庄衍突然就想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小池在他的床上出现,却没有穿衣服了。
他不敢多想,先自己去外间除了铠甲,换了身布衣,再回到卧室里。
他扶着小池躺在床上休息养伤,与往常一样顺其自然的去扶着他的腰,却忘记了此时状况的不同。
庄衍的手没有衣服的阻隔,直接碰到了他的皮肤。
光滑,细腻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