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来邺城相比较,多了几分沉稳。
“你可知道宛姑娘是谁?”龚映雪也不恼怒,嘴角含笑。
含香摇头,她只知道宛姑娘是龚氏给夏侯召的妾室,人也宽厚,却不知道宛姑娘的身份。
“宛姑娘就是广平郡王的女儿,是沈家的外孙女,当初她亲自将我送上了花轿。你呀,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随意胡说。”龚映雪点了点含香的鼻尖,笑着嘲道。
含香惊讶的张大了嘴,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竟……竟然……”
这样想着,心里替宛姑娘的不忿和委屈都散了,含香心里,那个平成王府里温温柔柔又漂亮的跟天仙儿似的宛姑娘,一定要与夏侯召站在一起才算相配。
“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家权势大着呢。”龚映雪嘴里状似无意的幽幽叹了句。
就算木宛童在夏侯召身边儿为奴为婢,回了沈家依旧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何况夏侯召是将人捧在心尖尖儿上的,无论如何也委屈不到木宛童。
夏侯召要与木宛童成亲这件事高稔近来也知道,所以整日失魂落魄的,龚映雪知道他心里有木宛童,却不点破,依旧如往日那般温柔小意。
她想要的无非是宁臣侯夫人的名头,最多在能与夫君举案齐眉,这便足够了,至于夫君心里有谁,都不重要,她总不能将高稔的心剖开,把自己放进去。
温氏对龚映雪的贤惠得体甚为满意。高稔的正妻,就该如此,换个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的,恐怕要出事。
嫁衣自从夏侯召回来就已经开始赶工,聘礼他掏空了私库里所有的好东西,只有木宛童的嫁妆,自打她出生开始,沈家和广平王府就年年往上添,到现在已经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
距离成亲还有三天,木宛童掰着手指算日子,说不出激动还是兴奋,好像二者都没有。嫁给夏侯召是意料之中,计划之内的事情,她并没有什么惊喜之感,但期待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阿宛,舅母再叫了府医过来给你诊脉。”江氏打了帘子进来,语气担忧的看着木宛童,这几日准备成亲事宜,过于忙碌,生怕木宛童的身子再吃不消,有什么损耗,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半点儿的差错都不能有。
木宛童不免心中疑惑,这半个月里,舅母对她的照顾说是无微不至都不为过,怕她着凉怕她受热,就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有这样悉心的看护,好像她得了什么重病就要不久于人世一样。
她只当做是要出嫁了,舅母舍不得,所以更疼她了一些,但知觉却又告诉她不太对劲儿。
“舅母,我身子好的很,就不用大夫特意走一趟了。”木宛童摇头拒绝,前几日她的确受凉,身体偶有不适,但都已经痊愈,不碍事了,来来回回的折腾实在麻烦。
江氏却在这件事上异常执拗,将欲要起身的木宛童按下去“不行,你听我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不就成个亲,怎么就成了非常时期?又不是生了病就不能出嫁一样。但既然是江氏的拳拳之心,自然她也不能辜负,便不再抗拒,点头应了。
府医还是捋着山羊小胡子,语气不急不缓“姑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近日温差较大,注意保暖,旁的就没什么了。”
只是抬头与江氏使了个眼色,要她跟出去说话。
“你不要出声,我跟去瞧瞧。”木宛童不顾江氏临走时候的嘱托,掀开身上的薄毯,扬了扬下巴嘱咐苦芽。
每次大夫来诊完脉,都是这样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好像她真就是得了绝症不能让她知道一样,偏舅母什么也不肯说,只说她身子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