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这妯娌之间,吵两句嘴是常有的,你回去代我这大儿媳向你们姑娘赔个不是,我如今身子也乏,实在不好跑这一趟。”
孙氏自是不愿去沁雪苑,当着钟连芳的面叫顾微凉数落,实在下面子。
秋婵神色不变,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回:“恐怕是不能的,公子是有要紧话请老夫人过去,现下公子病刚好,总不好叫他来一趟。”
孙氏脸色慢慢僵了下来,看来这一回是躲不过去了,她只好笑了声:“也好,他身子大好,我这个做娘的是该去看看。”
钟连芳着心下微微一惊,这哪有儿子请母亲过去说话的道理?
百善孝为先,哪怕是儿子病重了,也当亲自过来才是。
可顾不得这些,眼看孙氏抬脚出去,钟连芳只好紧紧跟在后头。
——
沁雪苑屋里,吴妈妈递上一盏热的人参茶,顾微凉低头闻着这味儿,眉头蹙起,却还是抿了两口。
孙氏和钟连芳刚挑了帘子进来,便见顾微凉穿戴整齐的坐在软榻上,除了脸色有些白,并看不出哪里有大碍。
孙氏正要开口说话时,顾微凉就将自己喝了两口的茶递到周沅嘴边,这人参味儿本就不是太好闻,他不愿意喝,周沅又怎么肯。
姑娘撇开头,小声说:“吴妈妈给你养身子的,又不是给我的。”
顾微凉也不勉强,顺势搁下茶盏,恍若刚瞧见孙氏和钟连芳似的:“母亲和大嫂来了,坐吧。”
钟连芳几年来第一回见顾微凉,从前他便是永安县里数一数二的样貌,可惜闲言碎语缠身,反而叫人忽略了这副好皮囊,如今再见,一身银白真丝缎面,腰间一枚颇有分量的白玉,实在清贵的不得了。
她不由也挺了挺腰杆子,咳了两声:“二、二弟身子可好了?”
顾微凉低声笑了一下:“原是好了,听说大嫂为难了我夫人,这会儿又觉得不太爽利。”
钟连芳瞪大眼睛,这说的叫什么话?
孙氏在一旁听着,适时插话道:“方才在屋里我是怎么说的,还不快向你弟妹赔个礼!”
钟连芳磨磨蹭蹭的起身,看了看房里的几人,抓着自个儿的手腕说:“我、我是个糙人,性子也急,弟妹可千万别同我计较。”
周沅揉着绢帕,语气颇有些委屈:“不同嫂嫂计较,只不过我也是好心,可惜嫂嫂不领情,母亲这么大岁数,您不领我们沁雪苑的情,那只好多费母亲的心了。”
孙氏一怔,抬眸朝周沅看了一眼,她这话的意思是,如果钟连芳不肯签欠据,大房的事儿她就不管了,既然她不管,那大房的银子就只能孙氏来出。
孙氏紧紧抿着唇,她如今哪能支出那么些银子,若是能,还犯得着这般为难?
可她看了眼顾微凉,男人只静静听着话,丝毫没有要插嘴的意思,这事儿他是由着周沅的。
罢了,孙氏退一步道:“只是这大几千两银子,你们也知道你哥哥的情况,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上。”
“不打紧。”顾微凉淡淡道:“银子是从县里的钱庄支的,那钱庄掌柜的跟我还有些交情,容大哥慢慢还,每月月利也不算多。”
“还有月利?”
钟连芳嗓音尖锐,使得顾微凉不悦的皱下了眉头:“能帮到这儿,也算是兄弟一场的情分,再多也没有了,母亲和大嫂想想清楚。”
孙氏低头沉思,可钟连芳却按耐不住,忙起身走近两步:“二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父亲就不会从房檐上摔下来,我们顾家也不会入不敷出,你如今发达了,却想撇清我们,这算什么话呀!”
“行了,住嘴!”孙氏怒喝,忙去看顾微凉,这段往事她后来是提都不敢再提,只怕彻底惹怒了他。
可顾微凉脸上却没什么波澜,淡漠的倚在踏上,看着钟连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