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念,可权衡利弊,师母或许能有其他选择。”
柳氏僵着身子坐下,抿了口周沁递上来的茶,润了嗓子才暂且将这惊吓压住:“你可知,若是真迎了蘅宜进门,倘若日后身份泄露出去,一个娼……整个周家的女眷皆会受到非议,你让她们在婆家如何过?”
顾微凉掀了掀眸子,眸色深了些:“只有周家坚如顽石,她们才能好过。名声固然重要,可燕家之势,绝不容小觑,有舍方有得,还请师母慎重考虑。”
柳氏抬头看顾微凉,不知想了什么,咬着牙道:“你是政客,追逐权势,因而不将后宅这些清白名声放在心上,若哪一日你为权为势,可也会委屈我的圆儿?”
顾微凉一顿,他没想到柳氏会这样想,可柳氏所问,于她而言也不无道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柳氏说:“若是今日是要你娶了蘅宜当妾室,你可愿意?”
顾微凉蹙眉:“师母多虑,顾家不纳妾。”
闻言,不仅是柳氏,就连周沁都讶然失色,抬头看他。
他方才说了什么?顾家不纳妾?
这话可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高门显贵,显少有人家不纳妾的。
柳氏心绪复杂,一时也没能接住他的话。
顾微凉垂着眼:“周淮从军,免不得要与燕家有所接触,让周渲娶蘅宜当妾室,于一般人而言或许是委屈,可周渲情愿,他若不情愿,我自然不会逼他。”
柳氏握紧拳头,她那个混账儿子自然是情愿,被人迷的晕头转向,连挨鞭子都一声不吭。
周沁最是了解自家母亲,知道她已有所动容。今日的周家,在旁人看来或许还算风光,可内里究竟如何,她们自己清楚。
虽然周成禄现已偏向效忠皇帝,可有前车之鉴在,皇帝对周家有所顾忌,并不十分亲近。
而当皇帝利用周家笼络那些原心怀异胎的朝臣后,周家便没了用处。
“娘,或许顾大人说的有理,何况蘅宜的性子也不爱出门,她的身份轻易泄露不出去的再说这事,也是皇上同意的。”
为了燕卫忠手里的兵权,皇上自当同意。有谁敢拿这事做文章,往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柳氏直看向顾微凉:“你倒是聪明,不去劝老爷,反而来说服我。”
顾微凉低了低头,很是恭敬的模样:“宅子里的事,向来师母说的算。”
书房里,周沅坐在檀木座椅上,揪着眉头问:“爹,我可说清楚了?”
周成禄紧紧抿着唇,目光略有复杂的看了周沅一眼。
他不似柳氏那般一惊一乍,听周沅这么娓娓道来蘅宜的身世,竟也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再没旁的神情。
他惊讶的是自己这个小女儿,何时能将政事剖析的这般通透。
是有人同她说过,是顾微凉。
周沅拽着帕子,咬咬唇说:“顾微凉是想帮周家,这事本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他都是为了您,从前也是,爹爹该知晓的,他不会害周家。”
周成禄苍老的眉目垂下:“你如今,倒是知晓了他的用心。”
周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又不好说出口,犹豫了好一阵,方才小心翼翼道:“您最看中条条框框的规矩,可您已经因为这事错了一回了。”
周成禄一顿,抬眸直看向周沅,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周沅瞧,直将周沅看的背脊都不由挺直了些。
周成禄起身,步伐略显沉重的往外走,临跨过门槛时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倒是将你教的很好。”
周沅坐在那儿没起身,只扭头去看周成禄的背影消失在院里,眉头轻轻拧着,这是应了还是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