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心虚,虽然想与周氏吵一架,却也只能道:“景元罚也罚了,打也打了,事到如今,没人想到还会有人翻旧事来中伤景宁。”
老太太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行了,事已至此,上面自有分断。大不了调出景宁的卷子查,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断干不出这些事来的。二太太也别抓着旧事不放了。”
周氏不再说话,屋里静了下来。
“景宁如何了?”老太太问。
“先前我送糕点过去时他去了佛堂陪三小姐说话了。”大丫鬟道。
“你们不要自乱了阵脚,景宁都比你们镇定。”
正说着,大老爷来了,他一路小跑进院子,直接进来道:“娘,快安排人去请太医,二弟今日在殿上撞柱了。”
老太太一怔,连忙站起来,血气蓦地一阵上涌,差点晕了过去。周氏连忙扶着老太太,强做镇定道:“他伤的如何?”
大老爷看了看她,叹气道:“我也不知,还在路上,只有人去衙门通知我在家中备好太医。”
“到底是为何?居然能逼得他撞柱自尽。”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问道。
“据说是与科举舞弊有关。”大老爷低声道,此事是他房中惹出来的,就连他都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没有完。
“云娴,你回二房去做准备,婉青,拿我的牌子去请太医。”老太□□排了周氏和三太太,又道,“准备轿子,我去二房等着。”
周氏心焦不已,匆匆走了。
云浅刚刚从佛堂出来,就见周氏从院门口进来。她满脸惨白,额上全是汗珠,刚踏进院门时双腿发软,要不是丫鬟扶着差点跪在了地上。
“娘?”云浅忙迎上去。
周氏双目发红,道:“你爹今日在殿上撞柱自尽,快叫人去通知你的哥哥弟弟,他们都在前院。只怕……只怕……”
只怕他没死,皇帝也不会留他一命。
云浅安排了下去,又将事情问了清楚,扶着周氏到正房,道:“娘,爹不会死,圣上若要他死,谁还敢去衙门通知大伯?”
周氏哑声道:“即便如此,却也去了半条命。”
她甚至有些恼云浅,追根究底,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人人都想求一条生路,她只做错了一件事,不能因此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却还是恼。
不是她,老爷就不会自尽。
云浅明显感觉到周氏的心情低落,不再与她说话,站在二房院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有人背着人事不知二老爷过来了,别说周氏,连云浅都吓了一跳,他额头像是破了一个洞,满脸都是血,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老太太去请的太医来了,给二老爷包扎了伤口,叹气道:“血是止住了,只是薛大人伤的地方是脑袋,只能看他运气了。”
虽然皇上也让人传了话让太医院尽力配合薛府救治薛大人,但是这伤的太重,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氏几乎要晕过去了。
“我今晚会留在府上,一旦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
“多谢大人。”前来帮忙的四太太道。周氏已然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床边静静坐着。
老太太也坐在椅子上,薛家这是到头了吗?儿子中最有本事的老二,如今凶多吉少,他是为了科举舞弊案变成了这样,那么,薛景宁逃得掉吗?
逃不掉了,真正的景宁卧病在床,薛家更是不可能将真正的景宁送出去。那么明浅,只要一进大牢,肯定就会发现她的身份,到时候薛家,就是彻底完了。
好一个大房,好一个薛景元,她竟是不知,薛家最后会败在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