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给丫鬟拿了银子,匆匆走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跃出来了。二房胆子真大,他们怎么敢?
大太太上了马车,静下心来,但是他们从哪去找一个和薛景宁那么像的人?
一个大胆的假设浮现了出来,不过很快被她压了下去。薛明浅……薛明浅……她自小也不是聪明的人。
回到府中,薛景元在书房里读书,她不欲去打扰,忍着心痒回了房。只有等到二房众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她才好去一探究竟。
又过了几日,高大人又给大兴学子们办了宴,云浅不得不去。周氏这日也正好不在家,一大早便出去串门了。原先她膝下有薛明浅撒娇,如今薛景宁关在了佛堂里,薛明浅变成了薛景宁,不好日日陪着她,周氏便隔三差五的出门找自个儿姐妹玩去了。
大太太正是瞅准了二房无人主事,便过来了。
周氏留在家中的大丫鬟挡了她的路,道:“好叫太太知道,家中无人,只有小少爷在姨娘跟前玩。”
大太太道:“我是来看三姐儿的。”
大丫鬟道:“姐儿在佛堂呢,老太太吩咐了,姐儿是犯了错的人,无事不得去看她。”
大太太的眼圈顿时红了,道:“可怜的三姐儿,前日她姐姐回来说,在庙子里替她求了一串佛珠,我今日专程给她送过来的。”
大丫鬟不好再拦,便道:“佛堂前有老太太的人,太太若能进,便进。”
门口的婆子却是早就得了吩咐,不过两三句,就将大太太放了进去。
佛堂里,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该跪在佛前的薛明浅也不见踪影,而是躺在炕上,咳的不能自已的薛景宁。
“三姐儿?”
见着她,炕上的人目露惊恐,差点从上面掉了下来。
“怎么病成这样?”大太太忙道。
薛景宁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他低声咳着,却没有说话。
“你姐姐去给你求了串佛珠,我放在你枕头边上了。”
薛景宁点点头。
“三姐儿?”大太太又叫她。
薛景宁用帕子捂着嘴道:“前日着了风寒,婶婶快快回去,莫要过了病气给你。”
大太太看着他的手,愣了愣。
她拍了拍薛景宁的被子,道:“好,过几日再来瞧你。”
大太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逃也似的离开了佛堂。
她没回房,径直去了老太太院中,将刚刚所见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娘,二房胆子大,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将咱们整个薛家的命都搭进去了。”
老太太头疼不已,这事她确实觉得愧对大房,私心里也想听听大太太是怎么想的,便没有答话。
“泼天富贵有人求,也有人不敢,景元也是可造之材,十八岁就中了县试,这次的府试他也有十足把握,日后造化定不会差。但是一旦叫人知道了宁哥儿不是宁哥儿,那事情可就大了。”大太太说着哭了出来,跪在地上道,”老太太,我家中还有儿子,我无所谓,却不能叫我儿子搭着二房一起掉脑袋。”
老太太却反笑道:“你拿着公中的银子,住着二房的府邸,二房与你一同享着富贵,你却说不想同二房共患难。”
“娘,这已经与患难无关了,这是掉脑袋的大事。”大太太委屈道。
“这几年让你管着公中,我还当你精明些了。”捞银子的时候却是比谁都精明。
大太太低着头,当老太太是被二房气着了,不敢说话。
老太太深吸口气,道:“去将薛明浅带过来,既然病了,就用小轿抬着。”
“是。”
老太太苦口婆心道:“大太太,三房四房不提了,大房二房都是我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二房好,大房肯定不会差,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太太道:“儿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