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马槊长长的枪头棱面劈头盖脸地划过禁军步卒的头颅,在强横的冲击力下,戴着兜鍪的大好头颅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般被撬开,喷射了周围的袍泽一身。
“吃爷爷一棒!”
身旁彭乐挥舞着精钢狼牙棒,所过之处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全是被划出了无数狗熊用带着倒钩的舌头舔过一样的痕迹。
一个禁军小校自持勇武,拎着钢锏妄图用钝器把冲进人群马速减缓的元冠受打下马来,没办法,元冠受一身赤红甲胄,而且身材雄壮,一看就是敌方大将,能打杀了他,军功决计少不了。
“受死吧。”
眼角余光看到一跃而起的禁军小校,元冠受哂然一笑,右手单臂轮开马槊横扫四五个步卒不提,这边左手抽出腰间刀,径直迎了上去。
“唰”的一声,禁军小校的钢锏竟然被天外陨铁打造的寄奴刀宛如切豆腐一样从中切开,不仅如此,他的半边手臂也被连着剁了下来,惨叫着滚落在地上,被夜照雪碗口大的马蹄铁一踩,登时没了声息。
彭乐那黑厮,杀得兴起,直接弃了马匹,跳下马来。轮着一杆四十斤的精钢狼牙棒,高呼酣战,满身鲜血尤不自知。
在这个凉州野人的心中,哪还有比肆意厮杀于大魏宫廷里更痛快的事情?
黑厮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对于他而言,杀戮是乐趣不是工作,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抄起家伙把敌人的脑壳打碎。
禁军步卒的甲胄装备和训练程度完全无法跟诸王花费重金训练、武装的私兵相比,盏茶的时间,千余步卒就被三百精骑正面击溃,四散逃入宫禁之中。
当然,这其中也有重甲步兵和弓弩手都在正面围攻元端所部大队人马的原因。
“上城!”
重新抽出寄奴刀,元冠受拎着盾牌一马当先,率领不到二百人的甲士登上南阙的运兵道。
并没有错,由于元冠受等人是从北面向南进攻的,对于南阙和端门形成的瓮城而言,他们其实是守军的方向,也就是说元冠受的人马是处于城内的。值得一提的是,溃散的甲士似乎并没有来得及通知远在端门外的骠骑大将军元乂的禁军主力。
“笃~”
盾牌格挡住箭矢,元冠受将盾牌猛地向高处冲下来的弓弩手砸去,这几个仓促地从端门顺着城墙支援过来的弓弩手被砸的踉跄后退了数步。
趁这机会,元冠受顺着运兵道的石梯悍勇无匹地冲了上去,手起刀落,连皮甲都没有的弓弩手被砍瓜切菜一般料理掉了。
这些弓弩手在正面的端门居高临下攒射的正起劲,就被后方南阙的袍泽告知,有敌人从背后冲了上来,已经把瓮城的千余步兵给冲散了。
说起来也巧,元乂在计划的时候,很清晰地了解了胡太后的兵变计划,他认为在瓮城待命的千余步卒凭借着南阙的城墙足以阻拦元冠受的三百兵了。
哪成想,这些步卒在贪功冒进的将领指挥下,好好地南阙城墙不守,出了城门去跟敌军野战,结果一战便被击溃,连逃回瓮城都做不到。
这些事情,元冠受并不知道,这时候他也不在乎了。
正面的端门上,除了少量的步卒挟持着王公百官,剩下的都是安排对付正面七百私兵的弓弩手,这些弓弩手居高临下欺负人家手短还行,可被冲上了城墙,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群一样作鸟兽散。
他们也有英勇之士试图抵抗,可在元冠受、彭乐这等猛将面前,不出一合就都被料理了。
弓弩手随身携带的自卫刀剑,砍在大盾甲胄上,跟挠痒痒一样,最多留下一道痕迹。他们没有钝器和重甲,根本无法对付全身甲胄的敌人。
事实上,自古以来,弓弩手要是被甲士冲到了近身肉搏的距离,几乎就没有幸免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