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厂的弟兄们早已探听,不少官员竟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贪墨赈粮和灾银,这个事咱们不能不管。”
李秘如此一说,众人也是磨拳搽掌,他们早知道李秘是不会放弃的,只是这几个月来,李秘只是探听消息,却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行动,弟兄们早已按捺不住了!
“哥你说,该如何做!”
索长生等人也是跃跃欲试,李秘见得士气高涨,军心可用,也点了点头道。
“很简单,咱们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了,那便来一次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
“正是!”
李秘如此一说,众人顿时明白过来,朝李秘道:“哥的意思是说,要劫了那些个贪官污吏,到城外去赈济流民营?”
李秘却摇了摇头,朝众人道:“不,咱们要劫的,是流民营的头子!”
众人也是恍然大悟,不过心中到底是失望起来。
城外流民都是郊外或者京畿的百姓,因为洪水冲了家园,不得已才聚集到皇城这边来,想要寻求官府庇护。
然而流民里的黑恶势力,掌控着粮食命根,致使流民卖儿鬻女,妇人更是不惜出卖皮肉,才能救得家中老小,至于青壮,多被当成劳力牲口来压榨。
李秘要劫这些流民头子,散财于民,也是正义的好事,只是不如打劫皇城内的那些贪官污吏,更加解气。
那些个流民头子虽然也有不少存粮,但相较之下,哪里比得城中那些硕鼠?
“哥,便是打劫了这些流寇头子,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索长生与李秘说话也没甚么顾忌,从来都是有甚么说甚么,当即便提出了异议来。
李秘却是呵呵一笑道:“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别解决了,打劫了流寇头子,得来的粮食银子,散给城内的灾民好了。”
“甚么?哥你这是怎么了?昏头了么!”索长生当即便骂了起来!
他与母亲本就穷苦,最能体会流民的难处,李秘此举,无异于认为城内百姓要比流民金贵!
城中百姓虽然同样受灾,但他们好歹有家有业,即便流离失所,在京城里还有亲戚朋友可以接济生活,生死存亡不是甚么问题,只是过得苦寒一些罢了。
然而城外的流民却是朝不保夕,流寇头子的粮食,就是控遏流民的生死薄,却要打劫了救济城内百姓,这般厚此薄彼,索长生自是看不下去!
然而李秘却不以为然,朝索长生反叱道:“跟着我这么久,竟是一点长进也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真真是鼠目寸光!”
“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你若不愿出力,不去便罢!”
李秘凡事可都有商有量,对待兄弟姐妹们,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硬凌厉的神态,此时呵斥起来,索长生也是惊住了!
“大哥!你受了皇帝老儿的委屈,我等帮你砍了他都成,只是你如何能这般对待流民,这可不是你的一贯做派,这不是你,根本就不是你!”
索长生还在争辩,李秘却摆手道:“此事已决,想做便做,不想做就别拦着其他兄弟,全都出去吧,准备一下,今夜行动!”
“大哥!”索长生满脸愤懑,李秘却一概不理,转入了内间,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甄宓乃是最了解李秘的人,张黄庭却不是,她只是跟着李秘进来,却如何都看不懂李秘的做法。
先是让魏忠贤帮福王说好话,如今又让弟兄们打劫流寇的粮钱,来赈济城内的灾民,无论如何看,都是昏招频出,李秘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张黄庭见得李秘一脸的疲累,心也就软了,并没着急发问,而是走到李秘身边来,给他揉着肩膀,从背后抱着他,柔声安慰道:“若是累了,咱们就歇一歇,不必急着做这许多事的……”
张黄庭也是担心李秘与弟兄们会产生间隙,毕竟这些弟兄是李秘最后的力量,也是生死之交,李秘若这么做,只怕要众叛亲离了。
李秘固然能够感受到甄宓的关爱,他摸着张黄庭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着,同样柔声道。
“这个事情也怪不得你,更怪不得他们,只是万不得已,才瞒着他们的,待得见效了,自会跟他们说清道明的……”
张黄庭听闻此言,便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当即朝李秘道:“不能告诉他们,难道连我都不说?”
李秘扭头看着张黄庭,暧昧地眨了眨眼道:“你许多日子不曾到我房里来了,今夜若是来,我便告诉你……”
张黄庭都是羞臊起来,今夜弟兄们就要行动了,哪里等得了今夜才知晓,她咬了咬牙,便去锁了房门,走到李秘面前来,低声道:“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屋外云雨翻滚不停歇,屋内同样是云雨纠缠,便似那狂风骤雨一般,整个房间都要被那股子热情给蒸干了也似。,!
“内厂的弟兄们早已探听,不少官员竟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贪墨赈粮和灾银,这个事咱们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