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廉惊道:“都尉,没有抓到项声,我等如何回去向将军交代。”
嬴栎道:“叔冽,你随我回营再论。”
王廉见嬴栎没能不抓项声,不知如何应对。无奈之下,只好随他回了大营。
当晚,汉军在邯郸城外驻扎。灌婴得到信函,曹参所率领的步军将在后日到达邯郸。灌婴待各部打扫战场完毕,复又升帐,召见了嬴栎等人。
李必等人各自向灌婴汇报了今日的战国。轮到嬴栎时,灌婴却率先质问道:“都尉,本将命你将项声捉拿回营,为何现在不见此人?”
嬴栎道:“回将军,末将追之不及,让项声走脱。”
此言一出,除了李必等人,整个幕府都为之哗然。灌婴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都尉,你违抗军令,受何惩处你可知道?”
嬴栎道:“按军法,论罪当斩!”
王廉一听,立刻上前向灌婴求情道:“将军,项声虽然逃脱,但都尉领兵作战平定乱军,立有大功。今日若无都尉出战,邯郸势必陷落!还望将军念在都尉救城之功,能够网开一面!”
灌婴一听,忽然霍地从席上立起,怒道:“王廉!军中无法,岂能服众!军纪不振,岂能治兵?嬴栎违背军令,让敌军大将逃脱,这便是重罪。今日若是宽恕于你,他日我灌婴如何指挥部下在战场杀敌!”
灌婴大怒之下,吼道:“来人,将骑军都尉嬴栎拿下!”
言讫,立刻从帐外进来两位健儿,将嬴栎绑缚,推向帐外。此时,李必、骆甲跪在灌婴面前为嬴栎求情:“将军,都尉一时失手,罪不至死。还望将军开恩!”
灌婴见自己两名部下竟然为嬴栎求情,一时怒火攻心,训斥道:“布阵之时,本帅便有捉拿敌将的军令,此人不能完成此任,便是违令!你二人再替此人求情,本帅连你等一并处置!”
骆甲道:“将军,都尉大败敌军,立有头功。功过相抵,足以保全。况且,都尉为我军大将,战功累累。今日都尉虽然失手,然无伤全局。若是留下都尉,日后定将功补过!属
下恳请将军网开一面!”
“属下恳请将军网开一面!”
帐中诸将纷纷下跪为嬴栎求情。灌婴见到部下们的行径,顿时骑虎难下。此时,是否要处决嬴栎,成为了自己手上的一大难题。
嬴栎目前虽然受自己节制,不过是却是属于临时征召。从属的关系上,嬴栎是从韩信军而来,协助自己作战。他作为韩信的爱将,若是在帐前将之斩杀,自己日后在韩信营中,如何与韩信共事?更为重要的是,此次他是受汉王之令来到赵国,一旦诛杀嬴栎,韩信势必会与自己反目
但是若不诛杀嬴栎,以后如何以军法立威?
嬴栎背对着灌婴,望着天空的明星怔怔出神,浑然不觉背后那一番焦灼的态势。
灌婴细细想了想,说道:“也罢,此事且待汉王决定。在王上未有决断之前,暂且将嬴栎收押。”
军吏得令,将嬴栎押了下去,收监关押。
灌婴当着众将的面,修书一封,将营中的情况尽数陈言于信中。交付于使者之后,灌婴言道:“诸位,今日与我军交手的赵军。实则是项籍派遣河北的楚军。统帅是项氏宗亲,
项声。”
诸将议论纷纷,李必问道:“将军,项声的楚军,可是先前在漳水以北行动的那一支?”
灌婴道:“韩信所谓协助魏赵两国在河北滋扰的楚军,正是这支部队。如今项声败走,这支楚军也被我军击溃。河北之地,已无后顾之忧矣。”
诸将纷纷上前祝贺灌婴。然而,灌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道:“今日虽然胜出,然这支楚兵不过是深入河北的孤军。我军此番出战,精锐尽出。一战而胜本是应当。言曰,‘器满将覆’,诸位决计不能居功自满,乱了军纪!”
“属下谨遵将军之令!”
王廉在一旁听出灌婴的言外之意,深感忧虑。待散出幕府,王廉马上找到嬴栎,问起缘由。
然而任凭王廉如何追问,嬴栎只是不答。到了最后,嬴栎才开口道:“叔冽,这几日在邯郸,军中之事还需你替为兄多担待了。”
王廉叹道:“大哥,你这是何苦?”
嬴栎转过身去,依旧是避而不答。
信函传到修武。汉王拆阅之后,颇觉诧异。他沉心思虑,最后还是召来张良询问对策。
张良接过帛书一看,正色道:“大王,此战虽然未能俘虏项声,然赵地的残军已尽数驱逐。此为咸阳君之功。急袭邯郸之划,亦是都尉所谋。臣下之见,嬴栎担此罪责,罪不至死。功过相抵。按军法,罚其二甲,夺其军职。”
汉王笑道:“灌婴在呈报之中写得如此分明详实,这倒是寡人第一次所见。”汉王将信函一扣,言曰:“既然如此,就按两位的意思处置。”
张良乘势进言道:“大王,这支楚军,在邯郸一地联合魏赵残军,流窜滋扰,是为大患。现相国将其逐退,我军后顾之忧已解矣。当下,大王可命相国出兵,直取齐国!”
汉王称之为善。决定让韩信出兵。当晚,飞骑从修武出发,带着对嬴栎处罚与督促韩信出兵的密函,驰往襄国。
韩信已得知嬴栎触犯军法的大事。就在汉王密函到达襄国之后,韩信亲自来到邯郸,向灌婴曹参等人要回了被关押在牢狱之中的嬴栎。
按照汉王之意,嬴栎被贬为营中从骑,成为了一名普通的骑兵。然而,韩信并未因此疏远嬴栎,仍然与飞廉营的将领谋划对齐之策。回到襄国之后,韩信请出谋士蒯彻,广武君李左车共同辅佐自己。咸阳君嬴栎、骑兵校尉王廉、广武君李左车以及谋士蒯彻,这些文
武将才出入幕府,成为了韩信的心腹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