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路上来,似乎处处被人算计。
他收起这卷书信,急切地说道:“姜儿,我们快快离开此塔!”
两人的脚步声在塔内交织。嬴栎此时心里所想的,正是与孟舆徐慎两人之间的交手。
待下了高塔,嬴栎回忆起方才在舍前的那场战斗。那青衣老者只是轻轻伸出一指,便迫退了徐慎和孟舆两大高手。由此判断,此人的功力应当远在二人之上。
无姜见他若有所思,轻声问道:“栎大哥,你在想什么?”
嬴栎看了看无姜,说道:“姜儿,你把手伸出来。”
无姜不知其意,便伸出芊芊素手。嬴栎打量了一阵,问道:“姜儿,你会用针砭么?”
无姜噗嗤一声笑道:“大哥真是健忘,你忘了小妹可是半个大夫?”
“那么,青铜砭镰你如何使用?”
无姜蹲下去捡了一根枯枝,在嬴栎面前比划。这时,嬴栎突然抓住无姜的右手,问道:“你的食指是故意这么弯曲么?”
原来,无姜在比划使用砭镰之时,她食指微曲作弓状,和那青衣老者的手势一模一样!
无姜问道:“这个屈指而握的手势,就是大父教我的。以指力运劲,以安刀刃。”
嬴栎心下有底,他道:“姜儿,方才与孟舆等人交手之时,那位观战的青衣老者突然出手,制止了孟舆。”
“栎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嬴栎抽出定秦剑,仿照着无姜方才的手势,用食指点住了宝剑。
无姜睁大了双眼,惊道:“栎大哥,莫非那莫非那人就是大父!”
嬴栎道:“眼下无法确认。此人武力颇高,一招便制退了孟舆及徐慎。”
“假若此人就是我大父,可是我跟着他十多年,从未看他显露过功夫!”
“姜儿,孙前辈是药家扁鹊门弟子。虽然是药家门派,然而我却知道,扁鹊门却一直与武林各派有所来往。既然如此,药门之下,习武用剑,也不是不可。”
无姜心下忽然烦躁起来。她问道:“那么,大父为什么和魔教的人在一起?长信侯长信侯不是还派过杀手袭击我们孙家么!”
这个问题,嬴栎无法回答上来。他从怀里拿出那卷书信,反复观看,言道:“长卿旧人这书信是游杰所写。长信宫要找的这一个人,与这长卿又有何关系。”
无姜道:“栎大哥,我们在这里找不到线索了。我看,不如去与各大派汇合。与杨掌门一同行事。”
“姜儿,我先前答应过丁忧,要将那遗物送到白草涧。不管各大派有何冲突,我都不会参与其中。”他顿了顿,续道:“方才那那老者已命孟舆徐慎二人撤出此地。此举多半是为了阻击以虬龙门为首而来犯的武林门派。就眼下我所知晓的,光是在此山之中寻找长信侯的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有三路人马。”
“各大派,五蠹,那最后一路人马在哪里?”
“毒魑雷公道。”
“雷公道也在山中!”
嬴栎凝神道:“姜儿,我已有些头绪了。雷公道来此,除了寻找赵年,恐怕,还与你大父有关。”
“他一直觊觎我们孙家的《神农本草经》!可是,《神农本草经》的两部经书,一部在此山之中。另一册却由代侯保管。”
嬴栎道:“姜儿,有一事我一直未与你谈过。代侯所留有的经书,已被孙前辈所取得。”
“大父取走了经书?”
“在肤施时,代侯曾传书于我。说是曾有一位自称药王门的长者来到山阴与他会面。根据样貌描述,便是孙前辈无疑。”
“他们当时谈了什么?”
嬴栎回想了一下,回曰:“信上所说,是孙前辈找到代侯,用以大事。”
“用以大事?”
“信上并未详谈。代侯本是睿智之人,想必也是确认了孙前辈的身份,才将经书物归原主的。而且,他能传信于我,一一将当时之事阐述明确,自然不会有假。”
无姜思忖一阵,说道:“会不会,大父此举是为了夺回那上本经书?”
“有这可能。”嬴栎收起定秦剑道:“姜儿,你亦收到过发自甘泉的来信。我想,孙前辈自有所虑。”
“可是栎大哥,你既然要去寻那长信侯,但是白草涧又在何处?”
“虽然不知具体方位,但是可以确认的是,白草涧就在此山之中。听此地名,也应当与山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