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并未松手,丁忧却骂道:“小子,你想死在这里么!”
嬴栎一惊,心境顿时明晰:“是啊,敌我未名,我却贸然在此为其传功疗伤,耗费内劲!一旦半路生变,我岂不是将自己逼入险境了!”
他留了心眼,缓缓撤力而收。
丁忧道:“你很好方才你说你是为了丁某而来”
嬴栎道:“正是如此。”
“丁兄,君侯的下落,你大可说出来,你我兄弟一场,徐某定当竭力相助!”
丁忧道:“徐慎,我有话要问这位嬴公子。”
徐慎见他如此,说道:“有什么话,还要徐某回避?”
丁忧忽然眉头一皱,眼眶上的腐肌顿时挤作一团,霎时可怖。他冷冷道:“在下的私事莫非也要让长武君过问不成!”
荆岩大怒,刚要拔剑却被徐慎拦阻。徐慎看着嬴栎,说道:“既然丁兄有意,徐某这就告退。”两人步上石阶,只见到嬴栎望向自己,看不出一丝表情。
待那脚步声远去,丁忧这才问道:“咸阳君”
嬴栎对于长信宫,内心还是大有抵触。这一年来,他行走江湖,周遭发生的恶事险阻,几乎都与这塞北魔教有关。在他的内心之中,他始终视自己为秦宫侍卫,是堂堂正正,镇守咸阳的大秦卫尉。
大秦卫尉,与魔教中人,一明一暗,泾渭分明。
“咸阳君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们长信宫人是不是”丁忧苦笑一声,嘶哑着嗓子继续说道:“莫说是你,就连我也信不过宫中同门”
嬴栎见他苦笑自嘲,心底有所触动。便道:“在下所知,长信宫主失踪之后,宫内四分五裂。其中五蠹高手另起炉灶,大有与长信侯分庭抗礼之势。”
“五蠹分裂是不假,然而真正想背叛君侯的,却是那三人!”
嬴栎道:“足下所指,可是孟舆、王孙秫、徐慎三人。”
“君侯一手创立的长信宫,与中原武林门派大为不同。宫中门人,除了少数亲信,其余从者,皆是带艺投师!”
嬴栎道:“赵年所使,乃是家父创下的七路归藏剑法。若如足下之言,这些人,怕是都是为了剑谱而来。”
丁忧道:“当年咸阳君鸿台之战,名动天下。收尽天下剑法武功的《归藏易》自然也是传遍江湖。彼时嬴政统一六国,咸阳君又是镇守秦宫的天子六驾,试问何人敢以身犯险前去抢夺?”
“所以赵年得到剑谱之后,不过练剑数年,就已是学得一身精湛绝学。从而平定各派,一统塞北武林。”
“君侯的剑术当世之中,算上咸阳君,也不过寥寥数人可堪其对手”
他又问道:“你寻找君侯,为公为私?”
“两者皆有。”
“嬴公子是上郡的都尉你为汉国效力”
“我率军从栎阳而来,便是为了平定汉国北境的边患。长信宫与匈奴单于冒顿联结。屡犯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嬴栎一字一句地说着:“赵年献书,欲借兵马南下收复邯郸、晋阳诸城,复立赵国。如此开门揖盗的行径,也只有赵年才会做得出来。”
丁忧似乎必以为然:“足下是秦王侍卫,当年咸阳刺赵高,渭水救秦军,不也是为了振兴秦国?”
嬴栎道:“老秦子弟捐躯渭水,耻与赵年相提并论。”
“咸阳君于私,你又是为了什么”说道一半,丁忧自问自答:“是了,你是咸阳君后人,自然要收回《归藏剑谱》”
说到这里,嬴栎感觉后方传出细碎的脚步之声。丁忧道:“徐慎等人,在等着我把君侯的下落说出来”
嬴栎疑道:“先前见长武君之举”
“徐慎已与孟舆联手,图谋夺取你父亲的剑谱。他知你前来,故意装出一副仁善之姿。”
“敢问,甘泉峰之上发生了何事,导致长信宫一夜之间四分五裂?”
丁忧道:“是那三人的谋逆叛乱。”
“叛乱?”
“宫主曾经与匈奴贵族连结,曾约定借兵之事。然而冒顿背弃约定,借那三人之力,突袭甘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