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点点头,又道:“行侠仗义,乃我辈之责。只是从这以后,老夫与雷公道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虞公,那魍魉派本来就是邪门歪道。不知后来可有寻仇?”王廉问道。
黄石公道:“商家一战后,魍魉派退出中原,这掌门躲进深山苦练武功。彼时败退,雷公道约我十三年后再战。今日他突然现身,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嬴栎道:“前辈方才若是不用归藏剑法对阵,也许不会失手。”他知道虞仲是为了传授自己剑法而故意为之,嬴栎为此大
感愧疚。
黄石公叹道:“雷公道为人虽然阴毒,在武学之上,却不失宗师气度。他知道我用归藏剑法,故而也未使出全力。方才那一枪若是真用了杀招,老夫这条右腿,恐怕早就废了。”
嬴栎问道:“如今的归藏剑法,终究是取自残卷。若是能练成最后一式”
黄石公止住道嬴栎的话头,:“子正,老夫当年受咸阳君之托,传授你三晋的剑法。至于最后一招若有机缘,你自会明白其中的奥秘。”
嬴栎看着手上的定秦剑,不禁若有所思。“黄石公不会欺骗自己,父亲传下的剑法,只有六招,这也是当年学剑之时父亲亲口所说。那么,自己又如何才能学全这套剑法?”
黄石公拄着竹杖,正欲与二人离开此地。忽地前方飞来几匹快马。
王廉见之,朝这马队示意。
来人正是骑兵校尉李必。李必见到地上的死尸,慌忙下马拜道:“都尉,末将来迟!此地可有发生意外?”
嬴栎扶起李必,说道:“校尉,此地发生了江湖火并。”
李必看到黄石公的腿伤,说道:“先生受伤,且乘末将的战
马回城。”
嬴栎让部下们安排了一阵,他留下数人清扫祠堂,埋葬死尸。关照道:“祠堂之中的尸首,皆占有毒药。汝等就在祠堂之中将尸体焚烧,燃烧之时,需得退出十步之外,不可接近毒烟。”
李必听了,心下一惊:“早闻都尉当年行走江湖,如今之事,看来是闹了不少动静。”便道:“都尉,末将留在此地,此事且交于末将处置。”
嬴栎放心不下,便下令道:“叔冽,你在此协助校尉。”
“属下领命!”
回到城中,嬴栎问起丁忧的下落。黄石公道:“子正,王孙秫尚在城中。何不去问问此人?”
嬴栎道:“雷公道的言外之意,王孙秫实则是知晓丁忧的下落?”
黄石公道:“王孙秫为五蠹之一,这一年来此人一直在暗中与长信宫对抗。宫中密事,不会不知。”
嬴栎自忖:“若真是这样,定然是此人有所隐瞒”
黄石公见他沉默不言,便道:“子正,魔教中人,行事难免
用些手段。既然眼下断了线索,依老夫之见,必要之时还需寻求此人之助。”
嬴栎道:“王孙秫如今在肤施城中侍奉长信侯的养母,兴许能从中问之一二。”言毕,他取过佩剑,当即前往赵宅。
嬴栎来到赵宅,果然见到了王孙秫,然而唯独不见赵氏母子。嬴栎见他正冠而坐,便抱拳说道:“王孙谷主,不知夫人何在?”
王孙秫看着嬴栎,笑道:“咸阳君此番前来,明明是要找在下,不知与主母有何干系?”
嬴栎心道:“皆如其算计”
他道:“咸阳君,今日在下见骑兵校尉李必率兵马出城,想必是前往城北马家祠堂了?”
“谷主既知此事,但请直言。”
王孙秫道:“此话,应当有在下问之。”他见嬴栎一手按住定秦剑柄,反而不急不忙,缓缓说道:“咸阳君但请入座。”
嬴栎见他说话拐弯抹角,心下暗暗不满。
“主母与端奴,今晨已经离开了。”不知为何,王孙秫突然回答道。
“离开了肤施?去了何处?”
“北地郡,甘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