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符纸其实是和刚才给耿静柔的是一样的,能够驱除阴寒之气,邪不压身,可眼下穆靖行已经阴气侵体,眼下唯一能救他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你的意思是我撞鬼了,”穆靖行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勉强的笑,“年轻人,你是医生,不是街边那些招谣撞骗的大师,我考古几十年,就从没遇到过那些东西。”
林威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吗?那尊夫人是如何去世的?难道当年她的死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可这话却像是一针强心剂,穆靖行倏地就从轮椅上坐
直了身子,双目圆睁,几乎是用喊地说:“你知道原因?”
这确实是萦绕心头多年、百思不得其解的悬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早已被大多数人遗忘,而他多次找当年参与调查的部门了解事件的真相,给出的答复永远都是“待查”,事情的真相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尘封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林威仍是一脸的平淡,指了指穆靖行挂在腰间的一块翠绿欲滴的玉,说:
“这就是尊夫人留下来给你的东西?你始终不曾离身?”
“是,这是她最后送给我的。”穆靖行小心捧起腰间的玉,一脸的悲痛缅怀。
“这块玉的来历,难道她就没有告诉过你?”林威问。
穆靖行点头,说:
“大娘漫天二十多年前,藏区发现一个无法断代、保持完好的古墓,我们都是一个考古组的,到达发现墓葬所标识的地点时,因为天色已晚,便在一个寺庙里借宿了一晚。她在第二天起程离开前,偶遇填充中住持那住持说她与佛有缘,此
行会有劫数,所以就送了她这块玉,说是戴在身边,就能保她此行安全无虞。”
“可她随后就把玉转送给你了。”
接下来的事,不用穆靖行说,林威也已然清楚。
“是。”穆靖行的神色突然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悲怆:“那一次下墓出现了事故,一行二十人出了意外,除我一人昏迷以外,其他人无一幸存,至今仍未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威点头,伸手指了指那玉,又说:
“把玉翻过来,你看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黑点?”
穆靖行翻过玉看了一眼,随后点头,“是有这样的黑点。”
“这个黑点是那次意外以后才出现的,对不对?”林威又问。
穆靖行又点了点头:
“是,当年她送我玉时,这块玉莹润,青翠欲滴,可不知为何,自那次意外之后,这玉就失去那莹润的光泽,还多出了这么一个黑点。”
穆靖行眉头蹙起,似乎也为寻思着这不同寻常的事。
但林威并没急于解释,而是又说:
“您再仔细看看,那玉的中央是不是有一道裂痕?”
“怎么可能会有裂痕——”穆靖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林威的话,可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瞪着玉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道新生的裂痕,哆嗦着说:“这、这怎么可能?这玉我一直小心戴在身边,从不离开,怎么可能会碰到?怎么可能…”
林威这才淡淡地说:
“这是块被得道高僧开过光的玉,可以避邪挡煞,护人平安。而上面的黑点,恰恰就说明当初的事件中,出现了极其厉害的凶煞,可也是这玉极强的灵力挡煞,才让你免于一难。”
穆靖行身形一震,仿佛是被雷劈到般,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威。
良久,他神色才闪过一丝的恍然,但随之整个人就像是人泄了气的气球般,萎靡不振,嘴里喃喃着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该早早死去的人是我…”
随后,两行浊泪已经从眼眶流出,悲痛欲绝。